第1411章 困城【四】(3 / 3)

所以這就需要一代又一代的忍者來把新的更好的教義加到裏麵去。看起來我與楊度在對於忍道的看法上是持有相悖觀點的,但是實際上而言,雖然我們兩個是在討論忍道,但是實際上,我們討論是各自的人生發展軌跡。

楊度對於我的觀點,提出過這樣的質疑,他問我說,是不是忍道的根源核心要義上,就沒有不好的東西,如果是的話,那麼忍道中的一些規定上來看,是殘害忍者情感與家庭的,難道這樣的規條也是必須要遵守的嗎?

我記得我當時是這樣回答他的,我說如果按照忍道中的規條的話,雖然傷害到了忍者的情感與家庭,甚至是威脅到了他們各自的生命,但是對於忍道最高核心信念的追求,使得他們必要犧牲,這如果算是一種錯誤的話,那麼國家的進步,其中所有的犧牲恐怕與之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因為本來這一次我來到日本就沒想過要怎麼樣,我知道他們不擔心我會和日本方麵有什麼牽連,他們最為擔心的是,我會不會和此時正在日本組織救國行動的孫文扯上關係。袁世凱稱帝。

孫文在我在日本的這段時間內,一共三次派人來找我希望與我取得聯絡,但是都被我所拒絕了,我相信這一切袁世凱派來監視我的人必然都看在眼裏,可是也許吧,正是因為這樣,袁世凱怕是更加的不會相信我了。

不過雖然如此,其實真的說起來,忍者的紀律比之日本幕府時代的將軍手下的軍隊更為言明,因為忍者這個東西,是有宗教性的,而且帶有戒律性質,所以相比之於依靠軍紀節製的軍人來說。

忍者可能比之更為自覺自律。“那將軍,你還是沒有說明白啊,這個忍者到底算不算是軍人那?”小鳳仙對我問道,我想了想,回答她說:“如果非要一個結論的話,忍者隻對於他的雇主或是被其稱之為主人的被效忠人算是軍人,而對於一般的軍隊來說,或者是對於平民百姓來說,他們就不是軍人。”

“哦。”小鳳仙懵懵懂懂的,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沒明白的樣子很是可愛,而且她的這種可愛絕不是那種小女孩的樣子,反而是一種成年女人獨有的可愛的樣子,是有女人的味道與魅力的。

我揉了揉小鳳仙的頭,而後看著她問道:“那你知道忍者為什麼要自稱為忍者嗎?”小鳳仙想了想,對我道:“聽你剛才說的,或許忍者就是要忍受其他人所不能忍受的或者是不能承受的吧,因為他們的毅力所以才自稱為忍者吧。”

我點點頭,首先我必須要對於小鳳仙給出的這個答案以肯定,雖然她的答案並不能算是完全準確,但是至少還是有一定道理的,而且說起來,其實忍者所遵循的忍道中,確實有這麼一條,那就是忍受其他人所不能忍受的,或是痛苦,或是困厄,總而言之,忍者,是必須要有忍耐的。

說到這裏,其實我不由得想起了當年在日本的時候,我與楊度之間的一次有關於忍者與忍道的辯論,或者說是討論吧;我便把我們當年所說的這些,當做是對於小鳳仙的回答,複述給了她。

或許現在袁世凱對誰都不會信任吧,或許他對每一個人甚至是他安插來監視我的人,都還有其他的人在監視他們吧,總之此時的種種,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即便如此,其實袁世凱還是沒有想到問題的根源。

如果袁世凱真的能夠想清楚的話,他就該就此打住自己的稱帝的計劃,或許一切的一切還有挽救的餘地,亦或者說即便是已無法挽回,那麼至少結局上,還是會有所改變的,同樣的,如果真的如此的話。

那麼也不會引發出後來的一場場血戰了,但是袁世凱很顯然的沒有考慮到這一點或者是他早就已經考慮到這一點了,他是在有意的忽略,或者說他是在有意的回避,他在欺騙自己,可能是他出於自己對自己的自信與執著吧。

接到了袁世凱的電文後,我要做的除了收拾行裝準備回國之外,自然要給他回複一封電報了,我在電文中首先感謝了袁世凱的關心,同樣的我也表示自己的日本之行我的病情能夠得以控製,全是因為袁世凱他的應允,也就是表示我、日後的生命來源,不是源自於自身,而是源自於他袁世凱的放行。

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話,袁世凱肯定對此會一笑了之,隻不過我知道,我最後的那句話,才是他最想要看到的,那就是“鍔已定於即刻歸國,不在停留。”雖然這是一句保證,但是袁世凱在日本的治療確確實實的對我的病情有一定的效果,而且她也從日本醫生的口中得知了我的病情還是有一點點回複的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