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無巨細算無拾遺是很大的一個優點,但如果不能當機立斷學會取舍,想貪心的魚與熊掌俱得,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很有可能魚和熊掌都飛了。
劉浪也很無奈,獨立團成立五年,如果加上劉湘授意成立的川北安防團,可控之兵達到了六千餘,血戰餘生的老兵也達到了000餘,整個川北被訓練的青壯可達十萬餘,可以,獨立團要裝備有裝備,要兵有兵,但最大的一個短板,就是軍官。
甚至到現在,整個獨立團體係的軍官,有百分之八十五都是由老兵一步步提起來的,上過正規軍校的軍官不足百分之十五。而且,在越來越激烈的戰鬥中,身先士卒的軍官傷亡絕對會增加,劉浪迫切的需要每一名軍官都能學習提高,以便在以後的戰鬥中能擔當重任,率領著士兵衝鋒陷陣,而不是到最後無人可用。
晉東這一戰,與其是獨立團血戰娘子關,不如是畢業大考前的一次模擬測試,給大家摸摸真正的底和最後學習提高的機會。
波瀾壯闊的抗日戰爭才剛剛開始,後麵還有動輒數十萬人參與的無數次大戰在等待著他們。就算是已經接近尾聲的淞滬大戰,劉浪有種直覺,他還有機會參加,隻要他能盡快將晉東這一戰結束。
南京,始終是他心裏邁不過的那道坎。
近四十萬的冤魂仿佛隔著數十年的時空在向他哀嚎。他既然陰差陽錯來到了這個時代,他必須得為他們做點兒什麼。就像他曾經脫下軍帽,默然低頭站在刻著數十萬名字的屠殺紀念碑前默然許諾過的那樣。
“有朝一日,你們經曆過的恥辱,由我來替你們洗刷。我不行,還有我兒我孫,數十年不行,那就百年、千年,此仇,世代不忘。”
“不過,副營長得對,我們也不能為了一批輜重,就犧牲我刺刀營官兵的性命,所以,還是得想想法子才行。”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劉大柱現在也開始懂得禦下之道了。
“營長,你的意思是?”一連連長雖然強忍著沒問出口,但那潛台詞可是,營長您就別賣關子了。
“我的意思是,得讓那幫鬼子知道,我們並不是那般在意所謂的輜重,他們認為寶貴的炮彈子彈啥的在我們看來,就是個屁。”劉大柱眼睛微微一眯,下令道:“火力排,四發炮速射準備,給我打第十六輛大車的那個鬼子,記住,別給老子打太準了,離他個十來米,或者打到旁邊的深溝裏也行。”
“好嘞,營長您看好吧!”那邊的營屬火力排排長高聲回答道。
隨著他的命令,已經將迫擊炮搬到這邊來的火力排兩門迫擊炮手緊張的調試著炮口,觀測手更是拿著手勢比劃了半,確保炮彈不會把那輛目標大車連同其後的鬼子炸成渣。
打炮要求不打到目標很簡單,但還要距離目標不遠,這個就很難了。這就如同男人和女人,男人滿懷虛偽的隻蹭蹭不進去一樣的難。
“轟轟轟”連續四發炮彈在距離石田井上周圍不遠處轟然炸響。
兩枚落在寬五米的深溝裏,悶悶的爆炸聲讓人發毛,一枚落在距離大車八九米遠的石頭山裏,騰起一陣硝煙的同時還傳來一陣痛苦的嚎叫聲,那是躲在裏麵的輜重兵倒黴了。
石頭山倒是可以抵禦子彈,但對於這種從而降掉下來幾乎無死角攻擊的迫擊炮炮彈,卻是毫無辦法。
但最讓日軍中尉驚恐的是距離他六米遠直接在山路上爆炸的一顆炸彈,從聽到第一聲炮響就匍匐臥地躲避的石田井上雖然沒被氣浪和彈片給打到,他藏身的這個大車被氣浪衝得連連搖晃也無所謂。
那可是他專門選的一個運輸罐頭的大車,滿滿的鐵皮裝罐頭既可以抵禦子彈,還不用擔心彈藥殉爆的問題。
可是,遠處0米外的那輛大車不行啊!那裏麵滿滿的都是步兵炮和山炮炮彈,最少有10發。那玩意兒一旦殉爆,八嘎!山路上還會有活人嗎?
“狗日的,嚇老子一大跳,周大憨,給你那幫兔崽子們,再開炮,離十五號大車遠一點兒。”
別身在炮火中的日軍中尉嚇得蛋蛋都碎了,就是山上拿著望遠鏡的劉大柱也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距離炮彈爆炸的二十來米的大車篷布露出來的一腳,貌似是炮彈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