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瑞德首先舉手說:“這個歌我不會唱,不好意思。”
趙慕何隨即看向Z男。葉玲急忙插嘴:“他呆會兒要陪我唱《出嫁》!”眾人聞言都很會意地笑了起來。葉玲和Z男是地下情侶,當然幾個要好的同學還是知曉的。
“個小家子氣,不就讓他陪著唱個歌嘛,這也會影響你們‘夫妻’感情啊!”趙慕何沒好氣地朝葉玲撇撇嘴,對一邊躍躍欲試的王樂道:“剛才讓你陪我唱歌的時候不是說很累了嘛!現在批準你休息一局。”
王樂沮喪地低下頭,嘴裏嘀咕著:“誰讓你唱得這麼爛!齊婉欽唱得比你可強多了……”
還未待他說完,趙慕何已經以“瞬間轉移大法”移步至他身前,而後隻聽得一聲慘叫。趙慕何甩甩手指頭,再次“瞬間轉移”回點唱機前,目標鎖定最後人選:“潘驊,就你了,你剛才一個歌都沒唱過。”她不由分說轉過身去,瀟灑地點了一下播放鍵。眾人將話筒傳給了欽和燁。
此時音樂已款款響起……
接過話筒,欽心中默數著節拍,哼唱道:
“有多少人在旁邊我們都視而不見
彼此卻忍不住多看幾眼感覺強烈
已經微笑的放電已經暗示到極限
沒勇氣的人猶豫的瞬間幸福就飄過眼前”
隨後耳邊響起了驊清亮的男聲:
“我平凡無奇
而你像燦爛星星讓我擔心”
緊接著,兩人合道:
“明明很愛你明明想靠近
但是你的身邊遊人同花總是擁擠
……”
包房裏一片靜默,眾人皆豎起耳朵來專注地傾聽著,這首次合作的兩人悠揚而默契的演唱……
入夜時分,眾人玩累了,在“錢櫃KTV”門前揮手告別,便各自回家去了。欽和驊兩人同路,很自然地結伴而行,並肩走在大街上。經過大雨洗滌後的S市,空氣裏彌漫著一股青草的香氣。T大街一如往日的繁華景象,街道兩邊五彩的霓虹,將S市這個海上大都會裝點得格外瑰麗奪目。
欽和驊走至拐角的車站,一會兒功夫已搭乘上了24路公車。公車不如白天那般擁擠,兩人很隨意地找了兩個靠窗的座位一前一後坐下。車緩緩發動了。兩邊的霓虹緩緩向後退去,隨著車速的加快,在眼前拉出炫目的七彩光線,在夜色的襯托下如夢如幻。風從敞開著的車窗裏吹拂進來,夾雜著還未褪盡的暑氣。兩人便這般靜靜地迎風坐著,一路上沒有交談。到站下了車,一同走上樓梯,彼此仍舊沉默著。來到房門口,開門前,欽並不抬頭隻輕聲道:“你唱歌很好聽。”驊但笑不語。隨後兩人揮手互道晚安,各自進了房門。
愉快的時光總是轉眼即逝。暑期過後,新學年來臨了。步入高三這個“警鈴”大做的年級,學生們均麵臨著重大的抉擇——選課。整個年級的學生依據自己選考的科目,將被分為:物理、化學、政治、曆史四個方向,各個班的成員因而會有較大的調整,大到可以用物是人非來形容。所幸的是,欽和驊他們一夥人仍基本維持著原狀。欽英語成績拔尖,和英語課代表王樂兩人一向各執半邊天,數學和物理成績雖不突出,但因為不偏科,總分在班中往往保有10來名的位置。欽她們一寢室4個女生,欽、葉玲、M女和趙慕何,除了趙慕何之外都選了物理。男生中,驊雖隻轉來一個學期,卻在理工科方麵頗有建樹,語文也是班中佼佼者,唯獨英語略為遜色,有實力的,自然要選物理。王樂文科不濟,英語是課代表自是沒話說,選物理是料想中的事。至於張瑞德,從來都是各科全優生,選物理毋庸置疑。說起來張瑞德也算是個怪人:盡管成績數一數二,卻未在班中擔任一官半職;講話總是文縐縐的,頗有點閑雲野鶴的意味,大家夥兒因而戲稱他為“張居士”。而葉玲的“地下情人”Z男,自然是婦唱夫隨,同是物理班的成員。這夥人中唯一例外——趙慕何,竟然為了避開數學理科卷,在最後關頭選了政治,著實讓人大跌眼鏡。還有不可不提的嫣冉同學,無奈被發配到了相隔兩條走廊的曆史班。她的“遠行”被“張居士”概括為5個字:“終於安靜了!”
高三的另一個代名詞便是“煉獄”。眾人無論是自覺或是不自覺的一樣要被投入這口
“頭懸梁、錐刺股”的熔爐中煆燒,至於成不成形,那就得看個自的造化了。
10月的S市已經開始邁入秋季,天氣卻依然在“秋老虎”的肆虐中陰晴不定。自入秋以來,隔壁的潘家奶奶身體和精神每況愈下。周末,欽和驊兩人搭乘校車回到家中,潘奶奶已經住進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