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對泉水般澄澈的大眼,裏邊幾乎沒有任何波瀾。
這樣的冷靜以對,隻能經曆過一些摸打滾爬的經驗,才能曆練出來的。
可是,看著這張仿佛天使一樣純真美好的臉孔,歐旭微微眯了下眸子,薄唇微啟,
“你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事麼?”
我就那樣被眼前這個一身黑衣的俊美男人,抬高下頷,他幾乎沒用什麼力道,但我也沒傻得去違抗,傻子才會不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
但又如何?
想到電視裏看過的那些黑幫老大,我心底就忍不住暗暗歎息,為什麼他們總喜歡把一切弄得深不可測,深奧玄秘?
對那些無時無刻不充滿好奇,很有探知欲的人來說,的確很有吸引力,可是對我而言,我隻知道,一個半小時前,我可能殺死了一個試圖侵犯我的人,而我在拿了錢後,正正當當走進飯店吃飯。
我不喜歡被人打擾,所以才要了間角落的包廂,然後外麵就發生了這一幕。
男人的耐心,顯然比我想象的更好,但同時我也感受到了他眼底那深隱的危險與犀利。
好吧,我知道了,無論是警察還是悍匪,都有共同嗜好,就是不大目的不罷休。
難怪,有人說,警察就是有執照的流氓,流氓就是沒執照的警察。
微呼出口氣,我再次重複,
“我在這裏吃飯。”
意思很明顯,我隻是在這裏吃飯,目的也很簡單,付錢,吃飯,填飽肚子,其他什麼都與我無關。
我唯一關心的,隻有菜是否合乎胃口,我有沒有吃飽。
“嘖嘖,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我聽見在我說完答案後,有人發出一聲嘲笑似的竊竊私語。
對於聽不懂我話的人,我從來都懶得理會。
目光仍是被迫仰視著身前的俊魅男人,忽然那雙精湛的細眸閃過一絲流輝,而後一陣低沉渾厚的笑聲,從他胸膛深處輕逸了出來。
在我輕輕蹙眉,試圖理解對方笑聲的意圖時,對方卻意外地緩緩開口道,
“很有意思的女孩兒,你,歸我了。”
下吧的那道支點撤離,一隻大手卻帶著不可違抗的力量落在我纖細的肩頭,輕輕拍了拍。
最後的自由,就在他蘊著若有似無戲謔的目光中,徹底失去。
一聲“走人!”
黑色風衣的衣角在我眼前旋起轉身朝樓下走去,而我也隨即被兩個陌生男人鉗住細瘦的胳膊,不費吹之力就將我夾在中間,跟著風衣男強迫被帶離了祥雲樓。
直到我被強迫帶到樓下,看著跟前一部漆黑錚亮的加長汽車,車門一打開,無盡的幽暗像是巨大的獸口朝我大張,我終於開始拚盡全力反抗起來,仿佛隻要踏入那部車子,我就會被無限的深淵吞噬殆盡。
胳膊被擒,我突然發狠用力踩上左邊男人的腳丫子。
“噢——!”
對方吃痛地低吼,乘他鬆手的一刹那,我回身就咬住了右邊那人的手臂,又是一聲慘叫,我憑借著市井小流氓、潑皮那看來的招數,成功地掙脫了左右的束縛。
然而,才剛沒跑幾步,忽然一股不詳的預感洶湧襲來,在我還沒辨清方向之時,“嘭”的一聲脆響,一隻從天而降的花盆幾乎擦著我的鼻尖在我跟前跌落砸碎一地。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