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弓子書記的壓力太大了,他太難了!大在哪難在哪,不言而喻呀!
經濟下行的壓力在不斷加大,800萬人的城市,當然包括16個縣,要GDP,要利稅,要財政收入;要吃飯,要生存,要發展;要轉方式、調結構,促升級,增效益;要安全,要穩定,要和諧;要環保,要人才,要協調;困難太多,變數太多,壓力太大,風險太大了。可以說,形勢嚴峻不容忽視,有利條件需要抓住啊!
轉入正題,這就是正題。我從2011年春節過後,從省委政策研究室調過來給張書記當秘書,在這不到一年的時間內,張書記出席參加大小會議、活動和上下級各種應酬,不完全統計,共869次……經常是一天開兩三個會,一個晚上要有兩三個酒場出席。累,怎麼能不累?張書記有“三個反對”:一是反對參加各種活動。張書記經常說:“活動是什麼,是為達到某種目的而采取的行動。可是我們的思維定式,我們的工作方法,我們的行為習慣,又大多把活動當作了實際工作,或者用活動取代了實在而深入的工作,取代了發展,因而造成效能很低,效果很差,百姓不認可,領導團團轉……二是反對不能保密。比如:人事、項目、資金等問題,剛通氣、醞釀就滿世界知道了。這樣的事都做不到,何況其他?三是反對落實不到位,逐級蒙騙,邀功諉過。啥工作好像都很熱鬧,有許多人張羅,可一深入到一線,就可能發現一些問題,盯的不實不細不深,有些人習慣於推著走,比如防治水工程、城市下水道工程,張書記和市政府的領導,下到溝裏、洞裏用錘子敲,用氣鑽撬,每次都能查出來質量問題……
張書記還有三個特點:第一個特點是出手大方,對上級、對下屬、對朋友、對記者等都很慷慨,我看不出他貪財……再具體點,張書記半年以來或最近有什麼反常現象?主要就是身體吃不消,經常看他特別疲憊,特別憔悴,臉色青紫,有時候開著會吃著飯,右手捂著肝部,頭上冒虛汗,但仍強忍著正襟端坐,許多市領導和我曾力勸他多次,去醫院檢查身體,休息一段時間,他每次答應的很爽快,但就是不去,好像有意自殘一樣。張書記家,我很少進去……過去,有一個老家的傭人和他母親在,他父親早去世了……
第二個特點是喜歡放單飛。在省會、別的城市、北京等地,張書記常獨自活動。張書記會開車,有時候還打的士,有時候有車來接,不讓我和司機跟著,我猜他可能去看病、會友。機關的人,特別是司機和秘書,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做的更不做,這是起碼的素質。
第三個特點是心細如發。張書記平常愛與書畫家、女演員、珠寶商交往。有一次,某女演員讓張書記勸酒勸多了,晚上在醫院輸液,張書記讓我們帶上三個房間的抽紙、浴巾趕到了醫院。到醫院之後,抽紙供女演員擦淚,浴巾往床上、地下一鋪,吐的東西用浴巾一兜就完了,不就花六條浴巾的錢嗎?我們真佩服。
至於廉政方麵,男女作風方麵,我確實不知道,不能信口開河。自殺一說,我無法評論,但張書記的其他痛苦,我能感受到。
張書記的其他痛苦,像我們這些年輕人的痛苦一樣。客觀地講,即使我們年輕人的知識、創新、反應、能力、精力、體力,緊學快學惡補,苦幹實幹加巧幹,也難跟得上當今世界扁平化,經濟一體化,信息爆炸化的時代,這麼複雜多變創新驅動轉型升級的新形勢,連我們年輕人幹著也很吃力,很痛苦,很壓抑,很無奈……不用說年齡大的同誌了。
我已經說得夠多了,我是個實業救國論者,也是個理想主義者,我堅信希望與困難同在,機遇與挑戰並存……哀莫大於心死。有些人的心已經死了,有些人的心理預期不好,有些人已經拋棄是與非,正義與邪惡,真理與謬誤的界線,隻考慮對自己有無利益,隻要對自己沒利,就是敵人,就是錯的,就要折騰,就要不顧老百姓,不顧大局,不顧黨和國家、民族的利益。我不敢說我在堅持正義和真理,但總要迎難而上,勇於擔當,為希望拚搏。
再說一些具體原因,那我就再說幾句,我個人揣測,張書記不僅身體患了絕症,可能是肝癌,已經到了晚期,而且思想、精神、意誌都垮了,他沒有信心了,他提不起勁頭來了,他徹底不敢與困難鬥了,他被已到來的充滿危機和困難的2012嚇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