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陶悠然自殺(1 / 2)

後麵有隻手輕輕托了她一下,隻是小小的支撐,背上的某個點卻隱隱灼熱,像是深海之中找到攀附的一塊舢板,雖然渺小卻能救命。莫亭的焦灼奇跡般的瞬間消融。

“要是不舒服先去外麵走走。”是歐陽。

莫亭不回頭,垂了眼點了點頭,側開一點位置,收了腳轉身向外走。歐陽就在她身後,是她閉上眼睛都能辨認的出的熟悉腳步。

一直走到花園,莫亭找了個石墩,歐陽就遠遠地看著。莫亭的身上散著疲憊,她倦睞著眼,在冬日的蕭條中,靜默在日光下,仿佛隻是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塑。

歐陽有愧疚,有心疼,這樣的莫亭是他不曾見過,不曾想象的到的。多陌生,讓他覺得往後莫亭隻會離他越來越遙遠,遠到拚了命追趕也趕不上。有些錯誤無法被寬恕,隻能自己去救贖。可是結果會怎樣?歐陽忐忑,從未有過的忐忑。

“過來坐吧。”莫亭揮揮手,而後撐了胳膊支著腦袋,看著夏商周從一片金色光芒中邁著長腿走向她,她又恍惚。有那麼多記憶仍是揮之不去的,像點在心頭的一顆痣,哪怕經年,都清晰可現。

什麼時候才會是個頭呢?一年,兩年,三年?哪怕更久……還是會有個盡頭吧?

“很累?”

“很久沒見你,還好麼?”

莫亭搖頭,操著問候故人的語氣,歐陽不由緊了手。點頭:“還好。”

“何許找過你?”莫亭是了解何大爺的,在他的字典裏,有條很紳士的規矩:男人不能隨便欺負女人。

“……嗯。”歐陽挪了挪腿,猶豫怎麼開口才得當。“我知道照片的事了,我……”

“不用解釋,都過去了。”莫亭一聽他要提及的話題就搖頭製止,她不想那些照片就跟幽靈一樣陰魂不散。就同那雙惡心人的玫紅色高跟鞋早就被她丟棄在了門外。

“不能解釋麼?”歐陽緊抿了唇線,不死心。

“嗯,沒必要。你的那些苦衷我不想聽。”莫亭堅決的態度讓歐陽愈發不是滋味,早知道莫亭不會想聽,早知道莫亭會阻止,他還是想試試,隻是沒料到居然一丁點機會都沒有。

男人翻起臉來豬狗不如,女人翻臉就什麼都不是。

“你怎麼知道陶悠然進醫院的?”她記得歐陽那時候不大喜歡陶悠然,總有借口擋著她出去見陶悠然。

“你哥告訴我的。”歐陽不知道此時自己多緊張,生怕抖落些什麼事,那就根本沒辦法回頭餘地。

“莫止?”莫亭直打鼓,一時半會還想不明白為什麼陶悠然出事會先通知歐陽而不是自己。

“是啊,他說好歹認識一場。”歐陽鉚勁壓製悄悄冒頭的不安,深深的吸了幾口氣。

“你怎麼了?胸悶?”莫亭發現歐陽的臉色不大好,注意到他最近瘦了一圈,懷疑他是不是又扛著病不肯去看醫生。

“有點,你知道我討厭醫院的味道。”歐陽口中一澀,某些往事猶如潮水翻滾而來。

莫亭聽完了然笑笑,一個大男人怕來醫院,硬說是對蘇水味過敏,她都不知道嘲笑過多少回。隻要能不來就不來,還加上賴皮撒嬌,每每最後還是視死如歸的被她押著來,還得加上討價還價……不知不覺都成了過眼雲煙。

這是莫亭離婚後第一次有機會靜下心來麵對眼前的男人,已成了她前夫身份的歐陽,曾經深深鐫刻在生命,深深以為要共攜一生的男人。走過三年春秋,依舊逃不過分離。離婚,不是不痛,隻是怕去深思,越清晰越皮開肉綻,越是皮開肉綻就會到血肉模糊的地步。

“你跟夏商周……”歐陽囁嚅,還是問了。

“嗯?”眼前閃過那張臉,“很陌生。”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了,很心慌的感覺。

“還是離他遠點吧,我覺得他總沒那麼簡單。”垂眸,十指交握,不簡單?好像誰都簡單不了。

“好。”歐陽的睫毛很濃很長,但不卷翹。從莫亭的角度望過去,順直的搭著,像兩把扇子,輕輕顫著。這個男人縱使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真正要害她的事卻是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