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粟邑報名的日期選在了開學前兩天,好讓自己有時間收拾行李。接下來的日子,她陸續與室友們見麵了。寢室4個成員,兩南兩北。聽著北方同學的兒化音,感到很有意思。寢室另外三名成員分別是:沈晴、趙媚和馬昕。大家互相打過招呼後就順利入住了。

開學後,是常規的軍訓。此時,武漢已接近三伏天氣,白天晴空萬裏沒有一片雲彩。太陽光沒有任何的束縛直接照射在身上,火辣辣地疼。軍訓用衣是統一的迷彩服,被汗水浸濕後粘在身上皮膚都被磨破了。白天一直被這樣的感覺糾纏,導致大家到了晚上睡眠都不太好。

今晚,粟邑照例和往常一樣洗洗就上床休息了。其他人在幹什麼都懵懵懂懂的沒什麼印象。晚上的時候,隱約察覺宿舍內有小聲的說話聲。但實在是太困了,剛想仔細聽聽又倒頭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起床,感覺宿舍大家好像過於安靜,但仔細去看每個人,又和平時沒什麼分別。。粟邑性格裏有大喇喇的成分,對於表麵上沒感覺到的事物通常不怎麼往心裏去,也不會細心去研究。她隻當是訓練太辛苦,大家開始有小脾氣了。仍舊和所有人一起說說笑笑。

但在軍訓中途,大夥休息時,遲鈍的她才終於清楚感受到了是什麼不同。庇蔭處的4人聊天現已減少為三人。雖然沈晴和趙媚仍然和自己說說笑笑,但都特意沒有提及馬昕。粟邑本不是一個擅於社交的人,見她們沒提,自己貿然問這個也不妥,所以也保持沉默。一天的軍訓就在大家“默契”的沉默中度過了。

但軍訓白天都是分散的活動,可以不用碰麵。到了晚上,軍訓結束回到宿舍,該碰麵的還得碰麵,該發生的也還是會發生。宿舍在大家陸續回來後1個小時就漸漸有些不尋常了。馬昕在宿舍與媽媽打電話,天津話從口中一聲比一聲大的蹦出。講到激動的時候甚至是手舞足蹈,連床都有些震。而另外一邊,沈晴和趙媚,則是時不時的討論些有趣的話題,進行著二人小組討論。

宿舍的床位,粟邑與馬昕一邊,沈晴和趙媚在另一側。這麼一來,粟邑也隻好自己找些樂子,沒法參與到兩隊中的任何一方陣營。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上床前。“原因應該是和昨晚出現的聲音有關吧”粟邑這麼想著。得找個機會好好問問才行。不然剛來校宿舍就出現兩派正營了。

得力於現代通訊工具的發達,很多當麵直接提起尷尬的事情都有了應對策略。大家都上床了,粟邑就給沈晴發了條短信。簡單提及了昨晚聽到的聲音和今天宿舍的情況,看看是不是中間有什麼矛盾衝突。為了使語言看上去不那麼生硬,反反複複檢查了幾遍。

沈晴很快就回短信了,原因並沒有說太詳細。隻是提到晚上睡不著想開燈看會書,結果馬旭直接讓她關燈,說開燈害她睡不著覺。讓人聽了心裏很不舒服。

都到了大學,同學之間有矛盾並不好再像小時候那樣直接挑明爭論一番。很多時候,別人對你的不讚同會體現在日常的行為方式上。就好像見麵不會再分享討論很多有趣的話題,而隻是偶爾場合需要寒暄幾句。亦或是技巧性地回避某些東西。生疏遠近都得靠自己去把握和體會。粟邑最苦惱的往往也是這種情形。

好在大家都剛進校園,情商再低的人也不會一開始就與人撕破臉。在這場小風波過後,室友們又和好如初。隻是,如同曾經被劃破的地方終究會有傷口,無論如何恢複,都不可能是原來的樣子。

粟邑所在專業是法語。當初得知這個消息時,幻想了很久彼岸薰衣草國度的語言該是什麼樣子。披著“上流社會”的外衣,被無數奢侈品牌代言。待到自己真正開始學習才發現一切優雅、美麗、高尚的頭銜都是別人的臆想。所謂的法語,所謂的悅耳的小舌音,其實就是你刷牙漱口水的聲音。這件事也被粟邑和室友們吐槽了很久。真相總是這樣的令人失望。

大學生活裏,社團是一個必不可少的部分。因為自身偏愛文字性方麵的工作,參加了學院的新聞社團,成為了一名記者。經常拿著相機就開始在校園裏走走逛逛,撲捉有意義的瞬間。大學的生活也就在這樣的節奏下正式拉開了序幕。

學習一門新的外語是一個很吃力的過程,大學的專業課就是從最初的音標發聲開始的。開音節、閉音節、……老師每次示範了一遍就會叫同學們開始挨個發音,這個時候往往是粟邑最囧的。每次念也僅僅是憑腦海中模糊的印象,並未真正記住過確切的每個音的讀法。這樣連蒙帶猜的學習方法令人很難受。那時手機還沒有出現智能機,大一學校還規定不讓帶電腦。很多時候有疑惑也是大家模棱兩可的理解。於是初期整個發音的過程就在這樣雲裏霧裏的過程中度過了。一係列發音下來,粟邑幾乎認為自己已經不會說話了。尤其是之前提到的小舌音,為了練習它,室友們每次刷牙都會集體漱口。大家更笑稱外國語學院出現了一群“深井冰”女,喉嚨裏不時傳來要吐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