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嫣唇邊依然帶著絲那說不清的曖昧神秘的笑,抽身離開。
真怪異。
我那邊發了會呆,回過頭來水草已經坐在江一念身旁笑顏如花地聊開了。
"IZZUE今年的設計沒有以前來得複雜,但顏色還是好漂亮,它的湖水藍感覺真的很正,你身上這件T-SHIRT我也很中意,還準備買一件配牛仔褲,加彩色腰帶扮嘻哈......"水草最大的愛好就是SHOPPING,每每聊天總忍不住從衣服著手。
江一念牽出一個笑的表情道:"若想走hip-hop風格,ROCAWEAR是比IZZUE更好的選擇。"他的聲音有種很特別的--清啞,聲線不高但並不混濁,英文發音非常地道--我豎起耳朵,大是傾倒。
"啊,對,ROCAWEAR,但這個牌子的衣服穿在身上往往效果不如想象的好。"水草也難得地露出恍惚神情,全沒發現自己的眼神已經過分關注。
"這與東方女性的身材和氣質有關。"江一念一直保持淺淡笑容:"其實也不必一定要講究某個牌子,有時候一個小配件搭配得當就很好,就像這位席小姐的祖母綠耳環真是畫龍點睛,非常漂亮。"
我冷不丁突然被讚揚,而且是被這樣一個帥哥讚揚,當即隻知道傻嗬嗬地笑,水草偷偷踢了我一腳,用口型罵:"沒出息!"
"你嫉妒!"我回她,得意地看著她柳眉倒豎。
"鄙視你!"
"氣死你!"
......
江一念--江一念,我不知道他是否注意到他身邊兩個大發花癡的女人已經快為他開戰,他那個神態、表情實在無懈可擊,但我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思神遊在什麼地方。
水草氣呼呼地一把拉起江一念跳舞去,我在他們身後哈哈大笑。
與水草在一起生活就這點好處,熱鬧,再是乏味的日子也可以演出八點檔的劇情。
音樂水一樣地流淌過去,我費力地想辨認是什麼曲子,但眼睛不由自主隻顧繞著水草與江一念,隻見水草微微仰著頭,目光宛轉,平常的那種戲謔飄忽完全不見,我暗自心驚--雖說好色無罪,但動了真心豈不玩火自焚。
好容易待得水草眼中波光瀲灩地回來,我正欲拉了她走人,她卻整個人掛在江一念身上,雀躍地道:"我們換個地方喝好不好?我在一個地方還存著大半瓶最好的香白丹,一直舍不得喝,今天我們喝光它!"
江一念一手攬著水草,漆黑眼眸看向我:"隻要席小姐不反對。"
迎著他的目光,我的舌頭幾乎就要不聽使喚地大大聲應出一個"好!",終於理智冒頭,我搖頭:"我累了,想先回家。水草你不是說明天有很重要的會議麼?不如一起回家,下次再喝光你藏的寶貝。"
"可是我今天特別想喝。那親愛的,你先回去,我晚一點回來。"水草對我揮手--該死的,這家夥,聽說我要先走心裏的喜悅簡直藏都藏不住。
我暗暗在心底罵了無數句"重色輕友"、"紅顏禍水",恨恨地開車回家。
注定失眠。
淩晨三點,水草還未回來,我一個人輾轉反側,生出悔意。
做人這麼壓抑自己有什麼意思,美色當前居然臨陣脫逃。其實放縱一晚又如何,能遇見幾個人有江一念那般氣質容貌,又還能遇見幾人讓自己感覺臉紅心跳?青春,即便沒有浪擲也空空過去了二十五年,再不放肆享受難道就這樣平淡無聊過到五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