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岸,錯誤本身就不應該繼續上演,我們都輸了——哥。”最後一個字她咬得很重,下唇被咬出一排清晰的凹陷下去的齒印,生生扯疼了淩岸的心髒。
“不要叫我哥。我不是!”
他鉗住彌若的雙肩,迫使她看著他的眼睛,他的臉上帶著撕裂般的痛楚。他用力將她樓進懷裏,用力將她的身體緊緊貼合他的。彌若聽見他歇斯底裏的聲音:“我不是,不是,不是——我寧願我是一個陌生人,遠遠地看著你,我也不要當你的哥哥——為什麼我是你的哥哥——”他把臉埋在彌若的頸窩裏,淚水落下來,熨燙著她頸部的皮膚。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高純度的鹽水,一滴不漏的灑在還未愈合的傷口上。
她用力扳開他的身體。
“我已經有青石,他愛我,我會很幸福。而你,也會找到一個值得你愛的人。那個人不是我。”
“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淩岸的拳手重重地捶在牆上。“發生過的事會因為你一句話就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過嗎?”
她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了憤怒和難過。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兩年了,她一直可以不去觸及的人和事就這樣□□裸的暴露在自己麵前。除了逃避,其他的都無能為力。
“淩岸,那件事過去了,我也已經忘了,你也忘掉還不好。”她懇求他,用她最後一點自尊懇求他。
“你要我怎麼忘?”他把彌若禁錮在兩臂之間,逼迫她看著他。“我的每一寸皮膚上都被你打下了烙印,我的指尖至今還回憶著你身上的體溫,你叫我怎麼忘掉?!”
“不要再說了……”她無力的說。從他的禁錮下逃脫,她一直走,走出酒吧,她逐漸加快速度,最終在夜色裏跑起來,冷冷的風刮在臉上,像刀子一樣。
張宥把我的身體轉過來,將我抵在屏幕上,很用力地吻我,我的嘴唇被他咬破,可他一直不停下來。我聽見他齒間的呢喃,“騙人——”
然後他把我禁錮在他的懷裏,他說,“我是真的想你了。”
那一刻,我心裏的防備瞬間坍塌。我想我愛他,哪怕隻有這一刻,我也不想放手。
我突然發現天花板上有很多鏤空的小孔,鏤空的地方是透明的玻璃。他似乎花了很多心思,事實上,他總是樂意為我花很多心思。
我窩在他懷裏,數天花板上的小孔。“1,2,3,4,5,6,7……”
他說,“一共一百零七個。”
我的心像突然盛滿水的容器,溢出滿滿的欣喜。
我再仔細看去,天花板上的一個個小孔實際上是一顆顆大小不一的星狀玻璃。
一百零七顆星星。
張宥的手機很不合時宜的響起,他說,“我去接個電話。”
他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什麼事?你最好給我一個正當的理由。”
我環顧整個房間,幹淨的一塵不染的房間,是我熟悉的布置。
然後我看見桌子上放著的那份文件。那份文件,還有屏幕上正在放映的那些照片。
十一歲以前的我,還有十一歲以後的我。原來,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我把那份文件狠狠地摔在地上。拿起桌上的咖啡杯用力地扔到屏幕上。啪,杯子落在地上,瞬間支離破碎。
張宥突然進來,他沉著地掛掉手裏的電話,抓住我的手臂,“你在做什麼?”
我又感受到他冰冷的氣息,像被突然丟進冰水裏,沁人的寒。
“放開我,我要回去。”
我想要掙紮,他卻把我的另一隻手也抓住,我動彈不得。
“你要回去哪?這是你家。”他壓低了嗓音。我知道他在隱忍自己的怒火,可是我隻想逃,我一直這樣軟弱,不堪一擊。
“我要回學校——”
他甩開我的手,“我讓司機送你。”
他走到窗前,背對著我。他的背僵直著,風吹起他的頭發,顯得有些淩亂。
我從樓上跑下來,跑到院外,外麵不知何時已經在飄著雨,雨落在臉上,很涼。
張宥站在窗前,冷風吹在他的臉上,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雨,窗外的那抹身影已經漸漸模糊,但他卻無法將視線從她身上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