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隻是一場雪的來臨,讓我意識到已是冬天。我開始輾轉在教室和圖書館之間,在書裏尋找慰藉。
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漫天的白色。這樣純潔的白,容不下一點汙濁。
我站在雪地裏,雪落在我的肩上,我看著它們,有些失神。
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過於極端的人,遊走在邊緣地帶。喜歡極致的白,就像喜歡與之對立的黑。
一個頎長的身影緩緩向我走來,離我越來越近,我卻看不真切。眼前開始模糊,頭微微有些疼痛。
我就如那些奮不顧身下墜的雪一般,頹然倒在雪地裏。模糊中看見那個人向我奔跑過來,那麼慌張,那麼無措。多麼希望是宥,但我真的看不清他的臉。
看著昏迷不醒的林一,淩岸微微蹙眉。她已經睡了一天了,卻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
燒已經退了,但臉色卻蒼白的像紙。她睡得很安靜,烏黑的長發散在白色的枕頭上,竟有種衝擊的美。
淩岸有些怔然,伸出手替她將額前的發絲撫到耳後。觸到她的臉的一瞬間,她無意識的抓住了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然後輕輕蹭了蹭。
失神地望著她,淩岸竟忘記了抽回自己的手。似乎被她這樣握著,便握住了整個世界,心底某個曾經牢不可破的堡壘正在轟然坍塌。
“宥……”
幾不可聞的聲音喚回了淩岸的理智。他輕輕抽開手。痛苦地別開臉。
以為自己不會再愛上任何人,可是不知在什麼時候,心已悄悄淪陷。或許是那個拉著她奔跑的夜晚,或許更早吧。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淩岸轉身走向落地窗,窗外被雪染得如白晝。
又想起彌若那張憂傷的臉,但內心卻沒有泛起往日的漣漪,平靜的像無風的湖麵。或許,那些讓人念不忘的事,就在我們念念不忘的日子裏,被遺忘了。
是一場悲劇的結束,還是另一場悲劇的開始?
我毫無預兆地醒來,像是睡了一個世紀之久。突來的寒潮加上每日每日的失眠,終於還是將我擊敗。我訕訕地笑笑,卻突然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
環顧四周,目光落在幾米外的落地窗前。似乎感受到我的目光,那人回過頭,絕美的臉上有淡淡的哀傷。
“你醒了?”
“嗯,我睡了很久嗎?”
“不算久,也就十四個小時而已。”他勾起一抹戲弄的笑,似乎剛剛的哀傷隻是一場幻覺。
我從床上起身,走到窗前。天已經黑了。
“你一直站在這兒?”說實話,我有些好奇,放蕩不羈的淩岸,居然會有如此落寞的時候。
“我有更好的選擇嗎?”他的眼神落在我身上,又落在床上,似乎在說,如果不是你,我現在應該躺在那張King
Size的床上做美夢,而不是站在這裏賞雪。
我尷尬地笑笑。我看到的他,和我感受到的他,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呢?
失神的瞬間,他的唇迅速覆上我的,還未等我回過神,濕滑的舌已經撬開我的唇瓣,在齒間輾轉。
讓人措手不及。
來不及驚呼,他已經加深這個吻,把我帶進懷裏,力道之大,似要將我嵌入他的身體。
他喃喃出聲:“即使在夢裏,你也是叫著那個男人的名字。”
我的身體很沒骨氣地開始僵硬。已經沒有力氣再掙紮,抵在他胸前的手也無力地垂下。
“他那麼霸道的將你帶走,又無情的把你丟下。他值得你這麼愛他嗎?”
我苦笑。無疑,淩岸刺中了我的死穴。
我開始回應他的吻。他詫異的看著我,終究還是熱切地與我的唇舌交纏。
房間裏彌漫著情動的氣息。
我仿佛被電到似的將他推開。他眸中的尷尬瞬間隱去,恢複以往的不羈。但似乎依然有些東西已經悄然改變。譬如,他將我輕輕抱起,放在床上,替我掖好被子,溫柔的不像話。“你的燒剛退,還是好好休息吧。我睡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