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序 (1)(2 / 2)

妻子在一旁看到我一副虔誠的樣子,對我說:“你人都沒見上一麵,怎麼寫序?”我說:“沒見到人不要緊,我不是見到了詩嗎?我需要的是詩。我既唯詩是從,也為詩而寫。王植的詩好,我就有寫序的好心情。好心情有了,文章就出來一大半了。”

話是這樣說了,可我麵對的是王植。

我知道,我必須以一種莊嚴的思考,來實現對王植的解讀。

(二)

王植的作品告訴我們,他作品的根係在東方淨土文化。

他的詩,一枝一蔓,都彰顯了一種濃鬱的宗教情愫。本來,在基本了解了王植的經曆後,這好像不是值得一提的問題。但它之所以成為必要,是因為我們打開的是一扇文化的視窗。這就是說,我們很想探討的是文化中的王植。

在王植的詩中,有這樣一些句子:

“古印度女孩供奉的沙粒/涅槃在行者的缽裏/東土的天空,香光彌漫/一葉淨土,花開無數。”(《蘇醒的沙漠》)

“我隻看見雪山的呼喚/擁抱著一個誓言/不變的信仰/與來去的車輪和光同塵。”(《愛情與信仰》)

“天聲演繹的痛苦/滴答時空幻牆/書寫悲歡的筆墨/握在誓願手中。”(《改寫的力量》)

在此,要強調說明的是,我們不僅要從詩人的一些直白表述中確認其宗教情愫,還應該從其整體藝術脈象去把握。

我們發現,王植在進行著一種“絕境”創作,他往往將詩之自我推到死亡的絕地或邊緣,以烘托出藝術形象的壯麗。

例如他在《琵琶聲起》中寫道:

天空響起赤色的警報

大地在逃竄

我躺在地獄裏

等待那根銀針

他在《我隻有一種選擇》中寫道:

躺在地下的眼珠

等待驚醒的地火

從茅草叢中竄出

對於過去和未來

我隻有一種選擇

他在《汨羅河穀的鍾聲》中寫道:

來吧,點燃那束香草

讓一雙棉布的鞋底

在雷與電的篝火旁

跳起生命的舞蹈

王植的宗教情愫,還表現在他找到了自己的上帝。詩人所追慕的文字中的上帝,本質上與他心目中所景仰的上帝是同一的。可以說,詩人的全部創作都在演繹一個過程,即建立自我,升華自我和分解自我(通過每一個體藝術形象傳播自我)。

事實上,這也是一個自我放大化的過程。詩人一方麵在不斷地建立自我藝術形象,一方麵又在努力實現與信仰裏的上帝直接結合。這種關係是高尚的虔敬和傑出的智思相互完善,是不可相互拆離和相互瓦解的。

這種自我的藝術形象與上帝的同一出場,增加了王植詩歌藝術的神聖感。因而,王植的每一詩歌創作,也一定是在人類命運的關懷下完成的。

我們的藝術需要人類命運的關懷,但並不是要否定一個人自我情懷的寄托,以作為其藝術道路上的重要參照。

但是,有個現象引起了我們的注意,那就是王植在抒發自我情懷時,卻使我們不能感到他有一絲一縷的自私情緒的泄露。顯然,詩人追求的自我是眾生之我,是曆經大苦難後而徹悟之我;詩人追求的藝術是個體靈魂與世界靈魂直接結合的藝術。說到底,詩人的追求帶來了一種人類能普遍接受的精神藝術。

我們剛剛提出的自我和自我放大化的概念,也不是過往歲月裏,我們習慣定義的“小我”和“大我”,那是一種狹隘政治臉譜化的產物,那樣的藝術不會有持續的生氣,隻會迅疾枯萎。因而,我們必須重述這樣的觀點:王植的自我意識,來自於詩人的個體命運與人類命運之相關懷、相照耀的存在,是屬於人類靈魂的心跳。所以說,其藝術魅力的永恒性也是必然的。

請看《如果地球忘記了轉動》:

如果地球忘記了轉動

請允許我插上翅膀

站在高高的山頂

如飛鳥一般撲向虛空

如果地球忘記了轉動

請允許我自佩芒刀

站在波濤隆起的壇城

無限灑脫的分解自我

如果地球忘記了轉動

請允許我點燃蒼穹

用我的誓言和身心

見證世界的光明

如果地球忘記了轉動

而我也忘記了呼吸

請允許我留下歌聲

和你們一起唱響未來

(三)

在前麵,我們的認識已突破到王植詩歌藝術的內涵層麵。但是,要充分認識王植詩歌的藝術價值,僅僅關注其宗教氛圍是不夠的,我們的關注點還應該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