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牙沒有說話，但一雙眼睛在昏暗的環境中，卻顯得格外明亮，讓裴臻跪在他麵前，陡然生出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來。
之前他和白流牙也不是沒打過交道，但對方帶來的壓迫感，卻從沒有現在這一刻如此強烈。
裴臻也知道，對方如今受傷也不輕，但是這樣的傷勢，非但沒有讓他有絲毫的軟弱，反而有了一種仿佛要毀滅整個天地般的瘋狂。
正因為裴臻自己也曾經曆過類似的瘋狂，所以才格外了解。
因此，在白流牙麵前，他不敢直視，再次將頭深深地低下：“卑職和大人相同的目標，便是蕭衍。”
白流牙挑了挑眉：“怎麼，你們還在打那龍骨的主意？”
當時的情況，他也看得一清二楚，鮫國公主還沒來得及等蕭衍把所有龍骨都取出，就被君玲瓏給打斷了。
所以，現在的龍骨應該是分成了兩部分，其中一部分被鮫國公主收起來了，而另外一部分，仍然留在蕭衍體內。
“不！”裴臻立刻反對，因為激動，聲音有點大。
他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低聲道：“我並不想要什麼龍骨，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祭司大人能夠幫忙毀去龍骨！”
白流牙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還在昏睡的鮫國公主。
“那你的公主醒來之後，怕是會想殺了你。”
裴臻苦笑了一聲，因為他自己也知道，白流牙並不是在嚇唬他。
以鮫國公主對這件事的執拗程度，若是知道他真的毀去了她的希望，肯定會恨不得殺了他來泄憤的。
事實上，當初得知他為了自己的私心，將兩個雙胞胎兒子進行了調換的時候，她就非常憤怒，如果不是還有龍骨這個備用的後招在，她怕是早就和他決裂了。
但是，盡管如此，裴臻還是抬起了頭，再次誠懇地請求道：“請祭司大人幫我毀去龍骨！”
白流牙輕輕地“哼”了一聲：“那你呢，又能提供給我什麼？”
裴臻咬了咬牙：“困龍陣！今天那陣法原本是為了蕭衍而設的，隻不過威力……有所減弱……”
白流牙的眼中，第一次掠過了一絲異樣的神情。
不過他略微一想，便明白了過來：“也是你做的手腳？”
在看到裴臻點頭之後，他哈哈大笑：“看來，你為了不讓那個叫蕭策的男人複活，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哈哈！”
白流牙這會兒似乎也不怕引來追兵了，隻是自顧自地猖狂大笑。
而裴臻，就在這樣的笑聲中忐忑地等待著，就像是在等待命運的宣判。
良久，白流牙終於笑得夠了：“不過，本座還就是喜歡你這種瘋勁兒，說罷，還留了什麼後手？”
裴臻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那雙眼睛似乎已經褪去了所有人類該有的情感，變得格外冷酷無情。
“屬下可以向祭司大人，提供一個威力更加強大的困龍陣。”
略微停頓了一下之後，他又再度強調：“我保證，可以困住蕭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