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李然,警察那邊怎麼說,莉找到了嗎?李然平複了一下因為回憶帶來的情緒波動繼續說道,警察也隻是問了一些現場情況,莉也還沒找到,現在莉的家人每天都來他家鬧,要他償命。
說到這裏,李然無奈的歎了口氣,我沒有再多問什麼,兩個人隨便的吃了點就分手了。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我的生活一如往常。唯一改變的是,在下班路過那片灘塗的時候,我不再駐足,像是怕再看到什麼可怕的景象。我沿著濱河路往前走,迎麵過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快到眼前時才反映過來,是李然,他還牽著一個女人。這家夥,難道這麼快就找了新女朋友,我暗暗驚訝道。
李然,這麼巧啊
恩,我還說最近找你呢
這位是...不介紹一下?
哦,這位是莉,我女朋友;莉,這是李然,我高中同學
我心裏一驚,莉,這不是他那個自殺的女友的名字嗎?李然看到了我詫異的表情,趕快解釋道,大概一周前莉突然回來了,說是被人救了。我望著眼前的這個女人,中等個頭、長相尚可、皮膚白皙,實在有點...太白了。莉看了我一眼就低下頭,沒有說一句話,李然說這次回來可能受驚了不怎麼說話,我說我能理解,你好好照顧她。又隨便寒暄了幾句,我就先告辭了,臨別時李然說要有機會約我出去玩。
回到家,我腦中盡是剛剛的場景,不自覺的就停在莉的那張臉上,雖然她隻看了我一眼,但那張臉卻深深的印在心裏,並不因為她麵容姣好,而是那慘白的臉色,和空洞呆滯的雙眼,仿佛要將我吞噬一般。我似乎在哪裏見過這樣一幅麵容,在哪裏呢?
我再接到李然的電話時,他恐懼而痛苦的聲音讓我吃驚,他說想見我,有急事跟我說。在約好的地麵見到他,是那麼狼狽和憔悴。到底怎麼了?我問道。李然把雙手插到頭發裏,用沙啞的聲音敘述著過去這些天的經曆,他時而停頓,時而啜泣,邏輯似乎有點混亂,我大概拚湊出他的話,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原來,自從莉失而複得,李然和所有莉的親人都沉浸在一片歡樂的氣氛中,之前的不快蕩然無存,不過李然媽媽例外,當她看到莉的一霎那,被嚇的驚叫起來,大喊著快滾、快滾,大家都不理解李然媽媽的反應,都說她年紀大了,思維有些混亂。就這樣,一切回複平靜,李然和莉常常出去約會,隻是發現莉不怎麼說話,李然以為是莉收到驚嚇,就沒有太在意。一天,李然來到莉家中找她,還特意買了一束花,他悄悄走進莉的臥室,想給莉一個驚喜,就在推開門的瞬間,他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此時的莉一絲不掛,正拿著一把小刀,在自己的肚子上劃著,殷紅的血不停的留下來,把莉的下半身染成了紅色,李然立即衝上去,要奪掉刀子,卻被莉反手一檔,在他的胳膊上割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此時莉的媽媽也進來了,驚慌失措的她也想上去奪掉莉的刀子,卻一腳踩在地上的血,滑倒在莉的身前,而那把刀不偏不倚的插入了她的喉嚨,頓時,鮮血從刀口噴濺出來。李然懵了,他已經來不及想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了,他衝出莉的家跑向大街,在路口看到一個執勤交警,他跑到交警麵前說,有人死了,然後把地址說了出來,就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不在家,也不在醫院,而是在一間窄小的房子裏,麵前有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牆上有八個大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幾天後,李然從警察局出來了,那起事故被認定為意外,而莉由於被懷疑精神有問題,被送到了市精神病院監控。據說,警察趕到現場時,莉和她的母親一直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莉任由母親倒在自己的身上血流如注。
我想安慰李然幾句,卻不知從何說起,任誰經過這樣由悲到喜再到悲的巨變,也難以招架。我問李然,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他說他覺得這件事很蹊蹺,不能用常理解釋,上次聊天聽說我學佛,想讓我幫忙看看。我終於知道李然找我的意圖了,我思慮片刻對他說,我也覺得這事有蹊蹺,不過我隻是學佛,況且佛教本身也不研究這些,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不過,我倒知道一個人,也許能幫你。李然趕忙追問是誰,我說這人我也不認識,隻是聽說過,是我姥姥住的那個村上的一個女人,被人稱做女神仙,聽說十幾歲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就有了超常的能力,看病、消災、祈福都特別靈,其實我也不信,不過你要認為是鬼神方麵的問題,不妨找找她。李然說,那就去看看吧,我擔心以後還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幾天後,我陪李然來到女神仙家,不大的院子裏擠滿了從各處趕來的人,有用擔架抬來的,有座輪椅的,也有錦衣華服的有錢人,他們多是來治病或請願的。等了幾個小時,終於輪到我們,有人帶我們上到二樓,走進一間小房子,一個看上去40多歲的女人,盤腿坐在床上,床前拜著幾張椅子。我和李然落座,說明了來意,女神仙看了李然一會兒,緩緩說道,你身上不幹淨,但看不見是什麼,你得帶你女朋友過來,才能弄清楚。聽完,我們要給錢,女神仙說她不收錢,等看過她女朋友如果能了事,你們可以給點供奉,多少隨意。我們離開女神仙家,對她還是半信半疑,但想想也沒有其他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