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杭一帶仗其得天獨厚的美景,素有“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美稱。孰不知,這江南的女子更是嬌美動人,許多外地來的人到了蘇州,都會流連在煙柳巷裏的溫柔鄉中。
見外地人來到煙柳巷,對沈揚文來說本是見怪不怪的事情,但這三個人身著功夫長袍,腰掛寶劍,臉上寫滿了著急、焦慮。這些卻是沈揚文沒有見過的。
沈揚文心想:“莫非是江湖爭鬥?或者是什麼武林高手衝冠一怒為紅顏?哼哼,真是好笑,一個妓女算的什麼紅顏?”頓了一頓,轉念又想:“啊,不對,自古以來,男人打架似乎大多都為了女人,書上寫的真真的,在這些故事裏,許多的名妓倒是也青史留名了。不成,我得跟過去瞧瞧。”
沈揚文快步順著那三人的蹤跡往煙柳巷走去。不多時,已來到了一家叫“胭脂苑”的青樓門口,他見三人的快馬正是停在這大門口,便打眼往裏麵偷偷一瞧。
正好被他瞧見那三個人在和妓院裏的老鴇子竊竊私語,奇怪的是他們臉上仍舊是著急與焦慮的表情。不多時,那老鴇子便帶著他們三人穿過正堂,往後院去了。
沈揚文見那三人確實大有古怪,暗忖道:“我是進去?還是不進去?若是被人瞧見了,回家不被爹爹打死,我自己都得羞死!若是不進去,錯過了好戲豈不是後悔終生的?呀,萬一看到了那種事怎辦。”他思忖左右,想著反正已經到了巷子裏,再走兩步也不算什麼,便一咬牙一跺腳,大大咧咧進了這“胭脂苑”的正堂。
那招呼客人的老鴇子引那三人去了後院,前廳自然沒了人招呼,沈揚文瞧機會來了,偷偷溜到了後院,卻見那三人紛紛縱身跳下了一口井中!
沈揚文這一驚非同小可,暗忖道:“壞了,他們跳下井裏,我要不要也跟著跳下去?萬一井裏有水的?”
過了一陣,他見後院沒了別人,便走進一瞧,又拿了幾粒石子往井中一丟,並沒有聽到水聲,心說:“嗬!好家夥,這妓院裏難不成還有暗道?這等精彩的事情,可真是書裏看不到的,哪怕回家被罵,自然也值得了!”想罷,縱身也躍進了井裏。
沈揚文順著井下的暗道,走了很久,終於見到了一絲光亮,他爬出來一看,自己竟然已經出了城,來到了城南的一片密林之中,而那三人,在他前麵緩緩走進了林子裏。
三人到時,樹林裏已有五個虯髯漢子在那裏等待,五人體態相當,其中四人皆是一襲紫色麻布舊衣袍,腰間各挎著厚背鋼刀,典型一副打手模樣。為首那人卻身著一襲金絲綢緞的漢裝,虎背熊腰,長相粗豪。
沈揚文平日裏盡是看些武打小說,聽些俠義故事,早已羨慕江湖中那些俠士的掛劍行俠,今日遇到這疾奔的三人深知遇到江湖事端,當下激動萬分。但又不敢近聽,隻得遠遠觀望,那幾人的言語他是一句也聽不來。隻盼著早些看到些打鬥的場麵,也不枉今日冒著回家被罰的危險跑了出來。
那三位騎馬掛劍之人見到那位豪客,紛紛下馬,各自抱拳齊聲道:“汝寧九通派三劍子拜會遊兄,望遊兄遵守約定交還本派至寶。”九通派乃是民間三大漕幫之一,當今成化皇帝已到了垂暮之年,大明政府的漕運衙門早已變成了各地方官員搜刮民脂民膏的工具。商人們若想買賣興隆,就需借助民間的漕幫進行貨物的運輸。
而那被三人喚做遊兄的豪客單名為衝,乃是山東萊州人,建莊名為遊歸莊。近年來結識大量江湖浪子,不僅出手闊綽,且為人所不為的善事,俠義非常,名聲自然不小。
而方才那三人言語至寶一事,乃是半年之前,由江湖第一神偷秦律夜入九通派所偷。但自取得這至寶之後,秦律卻被九通派高手追殺至萊州。出人意料的是,遊衝並未交還至寶,反而大打出手。
直到兩幫之人兵刃相交,各有死傷,遊衝才約定與九通派的幫主蕭名權於一月後在蘇州望月樓商議此事,到時另有打算。
一月之後,九通派三大劍術高手,易言、易行、易心,名號九通三劍子,先來了蘇州,到了望月樓時,那家店的老板言道:“方才有位客官請三位城南樹林一會。”
三人聽了吃驚不小,認為自己的行蹤似乎被人掌控,思來想去,好像民間三大漕幫之一的南陽定江幫在蘇州還有一部分勢力。他們不敢再從市麵上穿行,恐招惹勁敵,便從煙柳巷“胭脂苑”後院的枯井暗道裏來到了城外。
至於這妓院中為何還設了一個暗道?此事也有一番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