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遇的實在是太倉促,她也沒好意思問霍佳英同虞賦朗是怎麼個關係,她一直知道虞四哥早年就離家不歸,虞寧朗也找過他,但都沒有音信,但她實在想不到,虞四哥居然在經營戲班!!
深吸口氣,佟宛側過身獨自出了衛生間,滿腦袋想著虞家的事情,壓根就沒有注意霍京錚。霍京錚低下頭在原地沉默了半天,早就忘記自己進來是幹什麼的,一顆扣子解了一半,露一半在外頭,丟了魂似的出了門。
這一晚上,佟宛沒好睡,霍京錚也沒好睡,接下來的幾天,霍佳英每天都拉著佟宛去六喜福,還得瞞住家裏人。虞賦朗最開始不願見霍佳英,但礙於佟宛,隻能勉強得見,不過對她從來都是冷臉相對,霍佳英也不惱,每天就在台前看戲,看完了戲然後去後台找他,佟宛離的遠,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麼,但是看虞賦朗的表情,卻是沒給霍佳英好臉色。
華燈初上,佟宛陪著霍佳英慢慢往回走,霍佳英神色迷茫,說不出的頹廢,佟宛簡直想象不出她那樣風情妖嬈的性子,居然能一連幾天忍受虞賦朗的冰塊臉。
他不願意見到她,不喜歡見到她,可是也不罵她不趕她,隻當她是空氣。饒是這樣,霍佳英還是每天強裝笑臉去找他。佟宛不明白,她跟虞賦朗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想問,卻生生咽下了。
她的直覺,答案不會是她喜歡的答案。
“你是不是想問我跟虞賦朗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霍佳英猛的出聲,眼睛卻直視前方,眼神空蕩蕩的。佟宛淡淡笑了笑,搖搖頭,“姑奶奶如果覺得想跟人說說,宛兒會是很好的傾聽著。可要是姑奶奶不願意說,宛兒繼續陪著您來就是了。”
霍佳英低下頭笑,好半天,語調哽咽,“霍天惜,是虞賦朗的兒子。”
佟宛一驚,猛的停住了腳步,她震驚的看她,不可置信,霍佳英轉過頭麵對她,蒼白的笑,“你婆婆是不是告訴你,我是個寡婦,更過了門,丈夫就死了?”
佟宛沒說話,隻是默默的看著她,“其實,嫁人之前,我就有身孕了。我都做好了被夫家休掉的準備,誰知道,就那麼巧,我那丈夫出了意外,新婚第一個月就死了,所以所有人都以為天惜是我那死鬼男人的遺腹子。”
霍佳英淒慘的笑,仰著頭眨了眨眼,說起虞賦朗,“我第一眼見到虞賦朗的時候,就愛上了他。當時他被戲班老板收留,受傷頗重。我瘋狂的追求他,希望能跟他在一起,可是他卻告訴我,他喜歡的是戲班班主的兒子,他喜歡的是男人。”
佟宛一驚,眼眸裏竄出幾縷火花,“我年輕氣盛,怎麼忍受得了呢?我以為他是不喜歡我所以拿戲班班主的兒子來推脫我,所以我還是糾纏他,不放開他,一直到他要隨著戲班班主離開北京,我有一次去找他,發現,發現他在那個男孩子的房間裏,他在親他!!”
霍佳英顫抖的說不下去,佟宛上前抱住她,默默撫摸她的脊背,“我當時就蒙了,我知道我再也得不到他了,他看那個男孩子的眼神那樣神情,那樣綿長,他真的喜歡他,真的喜歡他!!”
往事仿佛曆曆在目,霍佳英嗚咽著哭出聲,靠在佟宛肩頭絕望而悲傷。佟宛忍了心裏的震驚和酸澀,勉強問道,“那,小叔叔是怎麼來的呢?”
霍佳英神色一傷,慢慢直起腰,眼眸裏滲出幾滴晶瑩的淚珠,“…..我在他酒裏下了藥。”
回到官邸,佟宛滿心的疲憊,福嫂說霍京錚早回來了,在樓上書房。佟宛胡亂應了,緩緩上樓,關上房門的那一刹那,覺得滿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一樣的軟弱,靠著門板跌坐下去。
虞賦朗是虞家小妾生的,是虞寧朗母親的伺候丫頭,後來被虞袁安看中,收了房,頭胎就是他。寧朗的母親那時懷不上孩子,因著是她的貼身丫頭,就強搶了虞賦朗過來,可誰知道他娘竟然因為這個原因而抑鬱而死。
年少時候,她總是跟虞賦朗還有十二哥玩在一起,隻是有一天再去,虞賦朗就不見了,十二哥說虞袁安不知為何打了虞賦朗一頓板子,然後虞賦朗就消失了。再到後來長大,她才知道虞賦朗知道了母親慘死的真相,離家出走。這麼些年,虞袁安和虞寧朗一直在找他,可是都毫無音訊,虞袁安以為兒子早死了,可虞寧朗卻堅持,四哥一定沒有死,一定還活在某個地方。
門鎖卡塔一聲,有人推門,佟宛一驚,猛的站起身,一抬頭,霍京錚已經進來。看見她蒼白憔悴的臉孔,霍京錚一怔,皺眉道,“怎麼了?”
“沒有。“她又像往常一樣揚起笑容,這才發現自己從外頭進來還沒換衣服,胡亂應付了幾句就想走,被霍京錚一把抓住手腕,遮掩不住的焦急,“這幾天,你到底怎麼了?”
PS:東珠的民國文開新篇了,《妖嬈民國》,改名鄭斐,這次講姨太太的家長裏短,歡迎光顧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