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與白(1 / 1)

喧嘩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在這嚴夏即將來臨的日子裏,空氣變得悶熱起來,途人臉上盡是不耐,額上的汗珠不停地滑下,催使他們腳下的步伐愈走愈快。

香濃的咖啡氣味,帶著一絲絲的苦澀和甜蜜,從一間毆式咖啡店裏傳出來,店裏正播著一首抒情的英語歌,低沉帶著一絲沙啞的男聲慢慢地訴說著一個故事。

店裏難得的清靜,客人少得五個手指頭內也算得完,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窗輕撒了進來,暖暖的照著坐在近窗的那兩位客人身上,木桌子上放著兩杯咖啡,一杯冒著熱氣,放在一個長發少女麵前,青絲垂至腰間,還有幾縷落在肩上,襯托著少女白晢水嫩的臉蛋。

她一雙狹長的貓眼睛正帶著點點笑意看著對麵那正說著話的女生,細長的眉也不像平日般緊綁,整個人看上去,倒有些「豐骨肌清、美而不妖」的韻味,令路過的途人眼角瞥見,也不禁轉過頭再看多一眼這位佳人。

對麵的少女說得口幹了,拿起她麵前那杯冰涼的果汁輕吸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果汁夾雜著飽滿的果肉滑下咽喉,她滿足地歎了一聲,若說剛剛那少女是高挑迷人,那麼這個少女就是嬌小玲瓏了,整個人倒有些《鷓鴣天》所說的那種:「楚女腰肢越女腮,粉圓雙蕊髻中開。」

「小薇兒啊,你說呢,我這次出發,能全身而回的機會有多少嗯?」雨瞳眨著杏眼,詢問道自己對麵的少女,那一句「小薇兒」倒叫得順口,也不管這稱呼和那少女冷豔的氣質一點也不相乎。

緋千薇煙眉一蹙,靜靜地思索著,良久,她比了個一字。

「一定可以?呃不對不對,那...一半機會?一成機會呢?」雨瞳小心翼翼地邊猜邊看著千薇的臉色,眼看見千薇的臉色漸漸沉了下去,眉目間有點慍色,而結果卻一個比一個的差,她連去自殺的心情都有了。

「一定沒有可能。」千薇終於不耐,冷冷地吐出幾個字,又端起那杯熱咖啡,淺嚐了一口。

「不是吧?!有沒有這麼嚴重啊?」雨瞳哭喪著臉,隻是對麵那少女根本連看也沒看她一眼。

千薇放下咖啡,冷聲地為她解釋道:「你想想,血玉對於所有人來說也是瑰寶,得到它便如同得到整個黑色地帶的控製權,這一塊瑰寶,怎麼可能隻有我們夜影堂眼饞?用腦子想想吧,笨蛋。」

雨瞳和千薇也是夜影堂的人,夜影堂,在黑色地帶裏算小有名氣,暗殺情報,隻要你出得起錢,他們也會盡力去完成,成功率接近九成。雨瞳和千薇也是他們訓練出來的人,隻是,兩個人也並非自願地把大好年華葬在夜影堂?

雨瞳大半個人伏在桌子上,撅著櫻唇,欲哭無淚,嘴裏還喃著:「小薇兒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千薇沒好氣地瞪了雨瞳一眼,從懷裏拋出一個小木盒子,丟到桌子上,剛好砸到雨瞳的腦袋上。雨瞳一呼痛,剛趕坐直身子,一把拿過那個小木盒,剛才的那些鬱悶一掃而空,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神情看著千薇,討好地說道:「我就知道小薇兒最好了,怎麼忍心看見我去死呢。」

千薇像是看慣了她這種給點陽光就自動燦爛的性格,冷哼了一聲,滿不在乎地別過頭,隻是如黑潭般深逐的眸底有著說不出的擔憂,她眼看著對麵那少女一口氣喝完杯子裏的果汁,收拾著東西,一副準備要走的樣子,蹙了蹙眉問道:「你要走了嘛?」

「是啊,我還要準備很多東西了,除了你給我這些保命的瓶瓶罐罐,我好歹也要收拾別的東西吧,不過還好,拚完這一次,我就可以去找我的父母去了。」雨瞳認真地說道,突然,她把臉貼緊到千薇麵前,無比認真地說道:「小薇兒啊,我一輩子做得最好的就是認了你這個朋友。」說罷,杏眼也有點發紅。

千薇心底一暖,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變得自然,淡淡地說道:「你還是留著條命回來跟我說吧,自己小心點吧,能幫你的,我一定盡我所能去幫你。」話畢,也站了起來,雨瞳提著一個袋子,上前抱著千薇,想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一張嘴,眼眶裏的淚水就有奪眶而出的可能。

千薇也回抱了她一下,像是她們之間最後的道別,萬般感受在心頭,一時說不出話來,自己至小和雨瞳就在夜影堂長大,互相相依為命,情同姐妹。

陽光緩緩在地麵上流淌,像是為這對姐妹送別,氣氛突然有點感傷。半晌,雨瞳吸了吸鼻子,後退一步,揚起個笑臉,「小薇兒,我答應你,一定會回來的,所以,再見囉。」她朗聲地說道,隨即便大步流星地走出咖啡店,門上掛著的風玲隨著她推門的動作發出清脆的響聲。

千薇也付了那兩杯飲料的錢,她確實沒有心情自己孤身一人在這裏繼續喝著咖啡,她相信,她相信雨瞳會回來的,她相信她的實力。

旅程,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