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翻動積累的沉重白雪,掘出其下肥沃的土地,一路夾雜兩三匹駿馬奔跑的聲音,回蕩在雪日的山林間,劃破長日靜謐的冷冽氛圍。
“爺,您為什麼要答應尋找澹台蓼紅呢?”說話的是一個年約十六七歲,俊俏標誌的靈巧丫頭,一身鵝黃的武人裝扮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很奇怪?”被她詢問的查倚雲牽動嘴角,深幽的雙眸看向遠處被白雪覆蓋的山脈。
“當然,如果澹台蓼紅不回朝的話,不是正好可以讓我們毫無阻礙的實施計劃。而您為什麼還要千裏迢迢的來尋她呢?這豈不是自找麻煩?”靈巧丫頭不明所以的歪著腦袋,努力思考的疑惑樣子甚是可愛。
“翦翦,不可胡說。”開口的是依舊身穿藍色布衣的輕寒,犀利的眉目間透露出精明幹練的氣質,“我想爺這樣正是要搶先一步找到澹台蓼紅,好趁著回宮這一路上的機會伺機除掉她,是嗎?爺。”他轉而向一旁始終漠然不語的查倚雲。
“嗯。”查倚雲淡淡道。
“不過,我聽說澹台蓼紅的身邊跟隨著兩個武功絕頂的侍衛,多年來保護她從來沒有過任何失誤。”輕寒想到京都流傳的傳聞,不禁有些擔心。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憑你我的武功,拖住他們不成問題,隻要沒有了他們,澹台蓼紅手無縛雞之力,殺掉她是輕而易舉的。爺,你說我說的對不對?”翦翦到是躊躇滿誌,對自己信心十足。
查倚雲不置可否,在他麵龐上那雙深邃的眼眸,像兩潭不安定的水。
澹台蓼紅,那是遮擋住太陽的最後一片烏雲,隻要撥開她,他就可以真正的看到陽光,得到那多年來企盼了已久的溫暖。
為了這一縷陽光,盡管她不是他的仇人,他也必須除掉她。
星眸中寒光乍現,他掃視著四周,視線在遠處的高空中捕捉到一點在林中飛速穿越的銀白。
“翦翦,我們進山以前山下的村民是不是說這山中經常有雪雕出沒?”
“是的,爺為何有此一問?”
翦翦不明所以。
抬起下頜示意他們看向遠處高林中快速移動的一點銀白,查倚雲挑動唇角,勾勒出一抹幾近無痕的笑紋。伸手接過輕寒遞上的弓與箭,他勒動韁繩,雙腿加緊馬腹,策馬追著快速飛馳的雪雕而去。
看著主子難得的興致,翦翦和輕寒相視一笑,亦策馬追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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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三人的吆喝聲回蕩在山穀密林間,三匹上好的西域汗血寶馬緊緊的追趕位於正前方一隻性命垂危,奮力展翅的雪雕,雪白色翅膀上剛剛被射傷的傷口因為它劇烈的運動而不斷流出鮮血,鮮紅的血漬成了它最顯眼的標誌,領著三人奔入了山林的最深處。
“爺,這隻雪雕真有靈性,竟能躲過您百步穿楊的箭法,而隻是擦傷了一點皮肉。”勒馬狂奔,翦翦提高音量衝位於自己前方的查倚雲喊道。
唇線微挑,查倚雲加緊馬腹提快速度,架箭拉弓,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眸快速捕捉到獵物準確的位置。
雙目所至,雙手隨之朝獵物迅速射出一箭。
然幾乎在同時,不遠處的謐林深處,一個雪白的身影快速的從皚雪的林間竄出,速度快的叫人眼花,若不是練武多年也練出的一雙好眼力,怕是連查倚雲也會看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