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廚師的真心(1 / 2)

市口第一家雞粥店裝修了,第二家雞粥店歇業了,第三家雞粥店強勢反彈成匹薩外賣了。我和李喆你看我我看你,覺得這世界玄幻了,我隻能感歎我的人品,或者換一種思路,是李醫生的運氣完全不行。我伏在方向上盤瞪大眼睛問他:“現在怎麼辦?雞粥店徹底癱瘓了。”

“那就拐去市場,買隻雞回家做。”李喆搖著頭如是說。

他說的是一隻活雞?我頓時有了精氣神兒:“那麼誰拔毛?”

“我。”

“那麼誰剁雞?”

“我唄。”

我似乎已經聞到了隱約的雞肉香味:“那麼你說誰來燙雞肉?誰來調蘸醬?”

“你這麼問難道是你想做?”李醫生對我逼迫式的提問方式不太適應,他居然天真的以為我要幫忙。

“我隻是確認一下我等會兒什麼都不用做的事實。”我立刻樂顛顛地把車開去集市。

男人最英武的時刻,無外乎是在廚房忙碌的時刻。我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廚房門外,摟著西西看李喆做飯。

我大聲說:“我的雞粥裏不要薑絲!謝謝。”

他邊切著配料邊回頭說:“好。”

薛維絡出手挺闊綽的,給我找的房子居然是二室一廳的小套,外帶一個挺敞亮的陽台。雖然這公房不怎麼新,可我已經十二分的滿足了。而且房東太太還給我送了油鹽醬醋等一些調料,我還有什麼可以挑剔的呢。心安即是家,這是我追求的人生哲理。剛才回來的路上,我已經把我的任務定格成“隻洗碗不做飯”而李醫生則淪落為“隻做飯還要幫助洗碗”的悲慘處境。

看他切菜的姿勢就知道他是個行家裏手,四根指頭彎曲起來抵住刀背,下刀的時候急如閃電一氣嗬成,再看他切好的薑絲比我那頭發絲兒粗不了多少。他用紗布裹住這些薑絲連同蒜蓉放在小鍋裏熬料,這麼一來,即滿足了我吃不到薑的要求,又能熬出薑味來去腥。配料裏他沒有放醬油,換成了六月鮮。

西西聞著鍋裏的味道不住地舔著小粉舌頭,它想從我懷裏掙出去投奔李喆。我知道這小子也饞了,真是隻沒用的小家夥。我拍了拍它的腦袋以示警告:“再鬧,再鬧不給你吃。”

“你跟一隻狗叫什麼勁?”李喆往蘸醬裏加了白芷,買的時候他教我說,這種香料可以使肉質鮮嫩。

不知道是不是美食至上的心理在作祟,我覺得他的背影簡直是酷極了,女人的美是嫵媚的柔美,而男人的美是剛毅的線條,從正麵看李喆就是個溫文的白麵書生,可他的背部很有整體感,肌肉一點兒也不扁,能看得出是經常鍛煉的健康體魄。

我放開西西任它在李喆腿邊搖頭擺尾,盡它所能地討好著,自己洗了手回到屋裏來擺碗筷。薛維絡在某些事情上挺幼稚的,他給我買了全新的碟子和碗,可居然是卡通圖案的,上麵不是米老鼠就是白雪公主,我都懷疑以我這把年紀用這樣的餐具,會不會被人當成是青春期延遲。更誇張的是我的被子,我確定那也是他新買的,我都能看到吊牌被扔在床頭的廢紙簍裏,那被子是迪斯尼60周年獻禮的產品,上麵有所有的迪斯尼全家福,而我的枕頭是《獅子王》裏頭的彭彭和丁滿。我忽然想起第一次在他車上我聽的那首歌,難不成從那天開始他就認定我是個卡通迷?或者是心智還停留在少兒階段的劣質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