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是我的領地(1 / 2)

“我看未必是這樣。”李喆將筷子摞在碗麵上,探過身子來撫我的劉海:“有沒有人提過,無論你在笑還是在玩鬧,你的眼神時時刻刻透著一種與表象截然相反的沉靜。別人說什麼做什麼有什麼樣的長相,恐怕都不能真正落到你心裏去。”

我的內心仿佛一下子被人剝開,像一顆青皮的荔枝,忽地見了瑩白色的瓤肉。我無措地捋了捋頭發,最後將目光凝定在一套老泥的茶具上,我說:“我改變主意了,你洗碗,我來泡茶。”聲音較之平日低了許多,幾乎不可聞。

他轉身去廚房的時候輕歎:“你在逃避什麼?”

我煮水的時候強迫自己凝神靜氣,他也隻是隨口一說罷了,他才見過我2次有什麼資格說長道短,這一定是當醫生的職業病。

我坐在地板上背靠著沙發,端著茶盅看嫋嫋而上的熱氣。李喆擦幹手坐到我身邊,我把手裏的小盅遞給他,自己又端了一杯。

“你能不能讓我靠近你?”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嗓音略帶磁性。

“多近?”我幹笑著側臉,我們倆彼此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他溫柔地吻了吻我的臉頰說:“我有的是時間,我會等著你。”

我想,感情對於我來說最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三年前娟子的離開,一並帶走我被愛與愛人的權利,我騙自己說我壓根沒有活在她的陰影之下,我是我,娟子是娟子,娟子的一切都隻是“意外”,隻要用這兩個字就能撇清我身上的一切罪惡。可原來我的偽裝這麼不堪一擊。一個外人都能這麼輕易地看破,還談什麼欺騙自己。

西西湊過來睡在我的腿邊,小家夥今天吃得夠飽了,再這麼下去狗糧它都不愛碰了。

李喆問我:“你了解薛維絡?”

我搖頭。

“我聽說他家挺有背景的。”

我還是搖頭。

“我感覺你們倆在一起很親密,有一種默契。”

“什麼默契?我倆都很凶悍,還是我倆都很怪異?”我忍不住微笑,我還沒有勇氣承認我喜歡過薛維絡,又或者說喜歡過隻是我給自己的措辭,他從未離開過我的心。

“那要怎麼解釋你提起他的時候就放鬆多了。”李喆把茶盅放回到茶幾上。

“我不需要一個人來分析我的內心。”我覺得他說話有些過了,忍不住語氣強硬起來。

“你不必這麼快下決定,你還沒搞懂你自己需要的究竟是什麼。”李喆替我撣掉肩頭的一根落發。他以為他懂我的心?我看也未必。如果他一直活在陽光下,又怎麼能明白我心頭積聚的塵埃呢。

“時間不早了你也累了吧,明天我是白班,下班來接你去吃飯。”他沒給我機會說不,緊接著說:“要不,我還是給你做飯吧西西也能跟著吃,我下班先去次菜場。”

我抬頭說:“你會失望的。”

他隻是笑笑就從桌麵上拿起車鑰匙,帶上門出去。他走之後,我鬼使神差地跑去翻了翻冰箱,所有的剩菜都放進樂扣樂扣的小盒子裏,貼上了標簽,還有日期。整整齊齊地疊在一起,下午我買的各式酸奶,他也按照保質期排了隊,把先到期的東西擱在外頭,方便我取。開口的調料用塑料密封夾鎖好,放在抽屜最下麵的一格,飲料和水按照瓶子個頭的大小穿插其中。一個顧家的男人真不得了,我看著冰箱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