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布雷丹尼斯(1 / 2)

“菲菲,你是要在這裏看著我換衣服?”薛維絡索性站到床邊,慢悠悠地從換下的外套口袋裏抽出一支煙,並沒有點,隻是放進一個精致的鋁合金煙盒裏。煙盒的正麵是黑白的老式香煙牌圖案,不知道是故意做舊的,還是真的用了很久,邊角上的圖案都脫落。他似乎並不介意我在不在這裏,而是直接走到櫃子前,拿了一套正裝的禮服出來。天!為什麼這裏會有他的衣服!

我呆滯了十秒之後,還是怏怏地敗走了,他不在乎我在一旁參觀,我卻沒有這個臉,再他靠近。他怎麼就能夠這麼從容呢,麵對我,沒有一絲的不安。

我縮回客廳的沙發,撇著嘴漫無目的地換著頻道,現在的電視節目也奇特,同一部片子在七八個電台滾動播放,換台的時候總能看見類似的臉,從十來歲的青年到八十多歲的老頭,從第一集到三十集無規律出現。

薛維絡示威似地穿戴整齊遮住我大半的視線,也不知道他還要去出席什麼樣的場合,這麼晚了不用穿得這般奢華吧:Dormeuil白色麻質西裝,配上D&G深棕色襯衫,領口敞開著,沒有係領帶。下身是Kenzo的米白色長褲,配一條Gucci白皮帶。我覺得他穿這一身白出去,為何會沒有負罪感,萬一沾到點什麼那就很不好看了。

他怒目側臉:“還看!你還不去洗澡換衣服?”

“我?”這其中難道還有我什麼事情?

“給你十分鍾。”

“什麼?”

“九分五十五秒。”

“說說清楚。”

“九分五十二秒。”

跟薛維絡講理,比跟惡魔做交易還難,我滿腹疑惑地胡亂拿了套居家服就去衝澡。一般女生洗澡沒有半個小時四十分鍾絕對出不來,可我從小和娟子搶著用浴室都習慣了,邊打沐浴露邊洗頭,洗澡比打仗還快,七八分鍾就抹著頭發出來。

他看著表點點頭:“好,還剩十二秒,穿上這個!”

他像變魔術般忽地丟過來一件米黃色的抹胸禮服。

“穿這個?現在?”

他居然揪著我的胳膊往外走:“你要穿睡衣也無所謂,丟人不丟我的。”

“我換!我換!”換完了,我才覺得這裏頭有個盲點,出門並不是隻有睡衣和抹胸禮服兩個選擇,也可以是牛仔或者襯衫。薛維絡通過一係列的心理壓迫讓我產生了非此即彼的幻覺,不過衣服都換完了才察覺自己上當,未免有些丟臉。

“化妝來不及了,帶上吧,車上弄。”

我現在連副駕的位置都被剝奪了,直接被甩到後排。我憋著口氣,簡單盤了個頭,又自己往自己臉上抹了點顏色,不是因為薛維絡的命令,而是穿禮服素麵朝天,我自己都看不下去。車在一個小規模的私人會所門前停下,麵前是一幢乳白色的兩層小洋樓,看裏麵靜悄悄的,似乎不像是有什麼大型的舞會。

不過令我心驚的是,我居然看到唐波的X5就停在門外。

“唐波在?”我把化妝盒扔回包裏,本能地嗅出些異樣。

“你說呢。”

我每每聽到他這句對答就想跑上去掐死他。

薛維絡把車停穩,有門童等著替我們開門,不過他拒絕了門童的好意,很紳士地親自替我打開門,比了一個請的姿勢:“小姐,我們到了。”

我剛要問你是不是耍我玩兒呢,隻見兩個讓我頭皮發麻的人迎向我們——唐琳唐波。我躲之不及的一對姐弟,薛維絡為什麼要我來這裏。唐波今天也穿了晚禮服打了領結了,不過疙瘩臉依舊是疙瘩臉,他穿什麼都跟□□是親戚。我抓住薛維絡的手肘像是握著懸崖邊最後一棵稻草,可他麵帶著淺笑,手上用力將我泛青的手指支開。

他很自然地從唐波的身邊挽走唐琳,並端著我的胳膊直接塞到唐波的手裏。我心裏就像被剜掉一塊肉那般難受,想不到一直是我自作多情,在潛意識裏把背叛者當成朋友。我鐵著臉暗暗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還是無濟於事。我想走,可我看過路況了,這地方除非是有車,出了門能不能看到出租車長什麼樣都是個嚴酷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