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如今繁華,一路上全是人,她無法召喚出交通工具,隻能找熟識的同事借了匹馬,騎著這個還不熟悉的小動物一路狂奔回來,

就這樣跑到上班的地方時,朝會都已經散了。

寬闊的大堂裏,樓君澤坐在上位,兩側五十位全甲配刀侍衛,洗研頭戴玉冠、身穿深紅色織金朝服站在他下手,雲開一身勁裝庭衛錦帶長袍站在他身後,襯得這個一身太子冕服的老板就更加威嚴了。

麵具後露出來的額頭上的疤痕,減去了幾分疏朗,反而更增加了幾分嚴厲。

看起來好凶,

夏姑娘:“……”假如我貼邊兒溜進去,老板是不是就發現不了遲到的我?

可這隻有人多的時候適用,現在大家都走了,大廳裏的正中隻站著一個自稱國師的老頭,

空蕩蕩的,

太明顯了,

〃°ω°〃

於是假裝若無其事的走進去,站在洗研旁邊,不動了。

樓君澤:“……”

夏時:“……”老板好像瞅了她一眼,好像生氣了。

樓君澤確實帶著幾分薄怒,但對於她,隻有十分的心疼。

如今這屋裏站著的,方才走了的,所有人具有官服,隻有她,還穿著自己的衣服。

也許是她身份太特殊,親信的人知其身份,沒想過她會真的留下來任職,也不覺得她那樣高高在上的人會將官職放在心上,故而無人籌備官服,

也或許乾朝本來便沒有女子的官服,不管是淮安還是北境的製衣局也沒有做過幾件二品大員的衣服,原來給鎮北候製衣的繡娘都死在了抄家之時,現在給淮安王和陳遇憐做衣服的人都還在大牢裏關著呢。所以普通的製衣局隻好借了幾件誥命的衣服,正在連夜焦頭爛額的改呢。

不過看在君澤殿下的眼裏,這總歸就是對夏姑娘的怠慢罷了,

他總覺得怠慢她了,時常心懷愧疚,覺得虧欠。

尤其是,

樓君澤目光掃向下麵站著的老者,

“你就是國師?”樓君澤冷聲問道。

花白胡子的老國師整了整衣襟,十分鄭重的行了個三跪九叩的大禮,言道:“臣正是占星台第五十二任國師悟道,離開京都打算去北地襄助殿下,一路曆經艱險,不曾想被困淮安,原以為再也沒機會去北境,沒想到殿下拿下淮安,反而救了臣,能讓臣下得見天顏,也許都是天意……”

傳聞三百年前,乾朝先祖與大國師兄弟相稱,向來同席而坐,不分大小。

可大國師走後,占星台的曆任國師皆無通天之能,

後來曆經歲月,先祖的情誼也漸漸淡去,占星台漸漸式微,

不知從哪一年起,占星台的國師在陛下麵前,就自稱一句臣了。

可真正的大國師後人已經來了,你在這裏自稱臣,讓她顏麵何存?樓君澤的麵色更不愉了。

太子殿下幼承庭訓,雖後來隨著祖父駕崩被關到別院,但幼時他給自己講過的那些關於壁畫的故事,還記得一兩句,

占星台對乾朝,有定國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