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說過,黑衣人雖然無敵,但也不是全無軟肋,隻要那個叫夏時的姑娘受到攻擊,她就不會再保護樓君澤了,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池嫮說完這些,看著桌子上收集來的消息蹙眉,
淮安事發那一晚,滿城百姓皆見,雷火出手的事,早已不再是什麼秘密,故而京都來的池嫮收到了無比詳細的消息。
他是怎樣一掌扇飛淮安王府最厲害的護衛,怎麼一掌扇飛陳遇憐身邊最厲害的高手,怎樣把城中的守將一掌拿下,怎樣一掌把逃跑的師爺扇回去,怎樣接住漫天的刀劍,又是怎麼徒手將激飛的箭矢一把甩回去,打殘了武功能獨步武林又身穿重甲的陳遇憐。
真是滿紙胡言,
他總是不信這些話,不信這世界上有那樣厲害的人,即使陛下都已經信了,他也始終心存疑慮,覺得這都是迷惑人心的手段,不過是想用大國師之名做事罷了。
不過到底是不是真的,
馬上就要見分曉了。
他吩咐道:“所有人聽令,三日之後,刺殺樓君澤和夏時,分開同時動手!”
“是!”
樓君澤,你是個什麼東西,本官做別宮戍衛郎的時候,你還在別宮裏吃土呢,我見過你最狼狽的樣子,一個黃口小兒,幾年未見,你能長出什麼本事?
什麼無名千戶,不過是你有個好舅父給你造勢而已。
現在沒人給你造勢了,
裝神弄鬼的,
你還能囂張多久?
……
洗研大管家真是一個十分優秀的員工,是一個十分有職業精神的人啊。
她吃了個午飯,睡了個午覺,一個時辰還沒過完呢,四個大丫鬟就已經站在了她的門外。
一個為她更衣,一個為她梳頭,一個為她泡茶,一個為她呈來了暖呼呼的濕帕子。
打著盹兒的享受著,迷迷糊糊間似乎還聽見了洗研在院子裏壓低聲音說:
“都給我仔細著些,你們這些新來的不懂院子裏的規矩,少不得我要提點幾句,這第一,誰也不得打擾姑娘的休息,無招見,誰也不能進姑娘的屋子,做飯的兩個廚子全都廚房裏,除了外出采買,不得出府,送菜不得去後院,落鎖以後全部回前院歇息,院子裏灑掃的五個婆子,全都在自己分配的道路上,誰也不許隨意走動,不許靠近姑娘的正房,繡房裏給姑娘做的冬衣,切記花色要全,各款式要時新,花匠要在……馬房……門房……賬房……護衛五十日夜交替站崗。”
聽到洗研念了許多人名的時候,夏時清醒了,聽到他念到花匠的時候她不淡定了,聽到五十人的時候,夏姑娘已經奪門而出,逮著院子裏的洗研問:
“你花了我多少錢啊?啊?”
“一個中午你買那麼多人啊,啊?”
“我種花也需要專門找一個人嗎?啊?我不愛種花,我的錢啊,啊啊啊啊!”
花她的錢就是要了她的命啊啊啊啊!
“我隻是想找個裁縫和廚子。”
“我不要你給我管家啦。”
把她的窩囊費還給她!
“……”
洗研看著花容失色的夏時,穩重道:“姑娘,姑娘你別急,這人能花多少錢啊?這年頭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啊。”
夏時咽了口口水,急切道:“你直接說花了多少?”
洗研:“二十兩!”
夏時:“什麼?”確定沒有說錯:“你再說一遍?”
洗研:“真的是二十兩,姑娘可能沒去過牙行,這地方,平日裏要價最狠,可一到兵荒馬亂的年景,也就叫不上價了,畢竟人是活物,日日都要吃飯嚼用的,而外麵最不缺的就是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