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防著龐建(2 / 2)

於怡說,幸虧龐建沒來。

楚清河說,不就多雙筷子嘛,今天反正是我請。

於怡說,你請客,我掏錢。

楚清河說,龐建這人好像不愛搭理人。於怡說,他這人就這德性,吊兒郎當的,吊在宣傳科六年了,還沒給他轉正,屬於編外的。

什麼,什麼,你再說一遍,龐建不是幹部。話從於怡嘴裏吐出來,楚清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於怡不屑地說,不就是會寫幾個破稿子嘛,人家很把自己當回事。於怡告訴他,她剛來宣傳科的時候,不太會寫稿,當然截至目前,也不太會寫稿。剛到宣傳科的時候,她追求上進,加班加點精心準備了幾篇,滿懷信心、畢恭畢敬地請龐建老師多指導。人家龐建說,你寫得比我好,肯定能用。稿子一擱他那就是一禮拜,一個字也沒改退給了於怡。

於怡說,不改就算了,直說唄,至於嘛,放抽屜裏,鎖了一個禮拜,這篇稿件因為時效性的問題就不能采用了。龐建他老人家加了點鮮活的事例,改了改時間,居然換成他的名在鹿城鐵道報發了個頭條。

於怡說,龐建是個小人。大高個,小心眼。說話做事,沒幾個喜歡他。和他在一個辦公室,老沒勁了。

楚清河說,好啊,我來給你做個伴,多個說話的。

於怡說,我盼星星盼月亮盼你來呢。今天龐建要是來了,你們倆吃,我就不來了。整天半陰不陽的,誰欠他錢似的。難怪他老婆要跟他離婚呢!

楚清河說,最好不要離。他離了,轉過頭來盯上你,我可怎麼辦?

於怡說,去你的,他這種人,誰嫁他誰倒黴。每天高高興興的上班來,一看見他那張驢臉,就提不起勁來。你知道他爸爸是誰吧,鹿城建築段的辦公室主任,聽說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整天拍領導馬屁,聽說被職工暗地揍了好幾次了。

聽到這話,楚清河明白了。於怡不是覺得龐建這個人不好,而是覺得他非常不好,骨子裏恨他,瞧不起他,瞧不起他一家人,瞧不起他八輩祖宗。

於怡說,咱吃菜,中午上班不讓飲酒,當姐的以茶代酒給你接風了。說著,很像回事地“咕咚”喝了半杯茉莉花茶。楚清河當然不知道,於怡這句話裏是有水份的。於怡對楚清河說了謊。隻有會喝酒的人才會說自己不會喝酒。真喝起來,於怡能喝楚清河兩個。女的要麼不喝,要麼死喝,直到把男人喝死。酒桌上紮小辮的是不可忽視的力量之一。

中午時間短,他們吃了半個多鍾頭。快結束時,於怡瀟灑地掐了個響指,叫道,服務員,埋單。拿兩個塑料袋,打包。小美女挺會過。楚清河當然裝模作樣地說我來付錢吧,哪有讓女同誌付錢的一類客氣話。於怡還是搶著付了。打包是為楚清河準備的,她告訴楚清河,飯菜他帶回去,留著當晚餐。

通過中午這頓飯,楚清河做了一個判斷:首先,於怡這個人有帶點男孩子性格,敢愛敢恨。第一次吃飯就告訴了他這麼多段上的情況,說明她根本沒有把自己當外人。第二,龐建這個人應該不怎麼樣,不然於怡不會討厭一個人到如此的地步,說了這麼多他的壞話。女孩子嘴碎一點,可以理解。但從於怡義憤填膺的語氣看,她恨不得都把他殺了。第三,馮書記這個人比較喜歡自己,最終能到段上助勤,還是需要段領導拍板的。在領導眼皮子低下工作,領導能認識自己,就多了一份機會。鹿城客運段六千多職工,他們哪能一一都認識。

楚清河提著塑料袋,裏麵裝兩個白色的快餐盒,兩個人高高興興地回來。當然,在街上,又享受了一遍行人的注目禮。楚清河的心情無比愉悅和健康,和美女在一起的日子真是快。他們提前十多分鍾回來,辦公室沒人,龐建中午回家吃飯了。

於怡又到更衣室換回了路服,趴在桌上打了個盹。於怡說,中午不睡覺,下午她沒法幹活。楚清河倒沒事,跑了幾個月車,白班夜班的,早已沒有了時空概念,於是就打開於怡找來的一套資料仔細研究起來。

大約一點五十分,龐建打來電話。於怡接的,龐建說他下午有點事,不來了。楚清河心裏一喜,下午就他和於怡在辦公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