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蹲下!”聽見一聲急促的叫喊,我狼狽的蹲下。頭頂上蕩過一陣風,我聽見破碎的聲音。
康寧的身體笨重的倒下去,我驚出一身冷汗。白炎生氣喘籲籲的瞪著我,“喂!你在哪裏看見雨水的?我怎麼沒找到!”
難道這就是九死一生之後應該說的話麼……我尷尬的回答,“她是不是跑別處了??”
“算了,不跟你計較這個了。”白炎生徑直走過來,一把將倒在我身後的人偶拎起來。“呀哈哈,果然是這個,看來許晴也知道了!”
“什麼?”我愣愣的看著他,又看看那個男性人偶,有點莫名其妙。“對了,東方寧還睡著,我把他弄起來!”
“哎等等!他睡著比醒著好,這屋子裏已經沒有危險了。咱們去找許晴吧!”白炎生費力的拖著那人偶,往大廳走。
“喂,等等!”我匆忙的追上去,又回頭看了一眼。算了,如果讓東方寧見到許晴,不知他又會說出什麼,而且……如果白炎生是壞人,他在這裏的話也會比較安全一點。
我這才發現在大廳另一側的樓梯邊上也有一道門,一道濃烈的血紅從那門裏出來,延伸到樓上。我想起另四個人,忍不住想要走過去。
“不要到那邊去。一切都結束了。你去了也來不及。”白炎生依然在往前走。
一切都結束了?什麼意思?難道那四個人……
“呼……終於上來了!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做得,重死了。當初有淩朝霧拖著,我怎麼一點都不覺得……”終於到達人偶製作間,他把那人偶扔到工作台邊的椅子上,直揉肩膀。
“怎麼又是這裏?”我四處看著,跟以前沒有區別,唯一的不同是拿到從樓下延伸到這裏的血跡戛然而止,在木偶工作台旁邊留下一道整齊的切痕。
白炎生卻沒有急著回答我的問題,他摸摸下巴,笑著問我。“你看這人偶做得如何?”
我奇怪的看看,做得很精致,從遠處看的話,幾乎會以為是真人了。但是……“一看就是人偶……”
“為什麼呢?一般人都會覺得做得跟活人一樣呢。”似乎聽到這樣的回答讓他覺得很高興。
我皺皺眉頭,又想起我前女友的話,也許我真的是神經敏感過度。“這個人偶,眼角下垂,塌鼻梁,嘴太寬下巴太尖,每個部分看起來都很難看。但是組合在一起,卻又讓人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看的人……”
“普通人也可以啊?”
“不……不是那種感覺。人啊,是因為偶爾的瑕疵而美麗的。它卻不一樣,這就像是有人故意將這些不足強加在它的身上,然後就像是要體現自己的技巧一樣,讓這些不足雜糅成一種美麗。”不知為什麼,仔細打量這人偶,竟覺得有些惆悵。“人們將自己的心願做成人偶,是要追求完美。它卻隻是為了體現那極致的技巧而存在,注定會是個失敗的作品。”
白炎生沉默了一會,然後卻慘然一笑。“你很適合去當個藝術家,聽到你這些話,連我都忍不住同情起這個人偶來了。但是很可惜,你猜的全都錯了,這個人偶,其實是一個朋友按照劉昭的樣子做得,所以說它隻是忠實原作,無所謂炫耀。”
“這樣啊,原來這就是許晴的男朋友?的確很帥。”我幹巴巴的笑,也許自從許晴提到她男友的時候開始,我就一直在想象那會是什麼樣子,可惜最後還是出乎意料。算了算了,我本身也沒有什麼機會可言不是嗎……
“喂喂喂,你剛才是在這裏見到雨水的嗎?”完了,怎麼說著說著他又扯到那個女孩身上了?
“啊,對了,你說的雨水就是那女孩的名字?”我想盡辦法來岔開話題。
“對的。雨水是她小名,本名項夜,不過大家似乎都不這麼叫。她整天想的除了遊戲還是遊戲,一有空就抱著遊戲機不撒手。”提到這個女孩似乎讓他心情很好,又是個藏不住心事的家夥……不過這個名字……
“項夜的話,她不是一年前和劉昭到這房子的人?他們分手了?”如此說來,這個叫劉昭的家夥命真是好,雖然是幻影,但是也能看出是個難得漂亮的女孩,許晴也是不食人間煙火一般的美麗。這種女孩一輩子能遇見一個就很好了,他居然遇見兩個,而且似乎關係都不一般……
“不!他們兩個就沒在一起過!”白炎生順手拍了那人偶的頭一下,我想他是很想要打真人而不是人偶的……“好了不說了,咱們上樓!”
上樓?我看到白炎生圍著那工作台轉轉,然後就像幻影中的項夜一樣,用力的從一端推那個工作台。
頭頂上傳來機械運轉的聲音,一個樓梯竟然從上麵垂下來,樓梯上布滿了血跡,最終與地板上的血跡連接在一起……
溫熱的血腥味彌散開來,白炎生再次拽住那個人偶,將它往上拖。“雖然我問過幾次,但是雨水和劉昭一提到這別墅都是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