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春閣中的宮娥見她歸來,飛快迎了上來,皓月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淺淡笑容,虛弱的迎了上去。
春色漸晚,紅燭高照。
司馬宸看著兩行紅燭燒了個頭,知道今夜還長,可他卻出不去。
外門還坐著鐵牛,也不知他吃了第幾桶白飯,隻一味坐著吃飯,一邊在外門陰森森的盯著他。
司馬宸被他的眼神盯的動彈不得,在這山寨之中,整一日,他連口水都不敢喝,眼下已經到了虛弱的時候。
司馬宸看了自己身上綁的大紅綢緞,知道今夜對自己極其不利,他堂堂皇子若是要屈尊做了人家的壓寨夫人,想來也是有損清譽的很。
司馬宸寧死不屈,擰可死也不肯和謝星鸞拜堂,他雖然身上軟的很,但也不妨礙他撞了柱子,眼下雖然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但是他身為太子,絕不在這些鄉野蟊賊手中屈服。
司馬宸昏了過去,以為自己勝了三分。
謝星鸞將司馬宸丟在堪堪收拾成大紅色的婚床上,不悅的皺了眉頭,香蘭在司馬宸細膩潤滑的臉上流連的撫摸,見到謝星鸞的不悅的盯著她,就像是自己的所有品被覬覦,香蘭訕訕的收了手,低聲道:“新夫人昏了。”她的語調中已經帶上了三分調笑,笑嘻嘻道:“可要姐姐幫你?”
謝星鸞抬頭看她,見她一雙秀眸閃著雞賊的光芒,低聲道:“您是寨主,自然沒有擺了宴席再取消的道理,如若不然,您這寨主的臉可往哪裏擱?”
謝星鸞一聲不吭。
香蘭見她不吭聲,知道自己說道痛處,便道:“我們的招搖山民風淳樸,若有新娘子病了不能拜堂,雖然少見,也是有的。”
謝星鸞抬眸看她,眸中已經起了三分興趣,半響,香蘭對著她的耳朵吹氣道:“隻要尋一隻大公雞,綁上紅綢子,替了新夫人拜堂也不是不可。”
公雞拜堂?
謝星鸞連眉頭都不動,朝外門的鐵牛道:“鐵牛,卻尋一隻公雞來,要大雞冠的。”
鐵牛應了聲,當下就起了身子要去尋大公雞。香蘭狂笑起來,好生握住謝星鸞的手,幾乎笑岔了氣:“我的小祖宗,姐姐逗你的!”
她眼珠子一轉,低聲道:“這新夫人到時候大紅蓋頭一蓋,底下什麼樣子,誰能看得到?”
她眼下之意是尋一個替身,果然輕聲道:“我看軍師那小子摸樣生的不錯,身段也和新夫人大致相當,不如讓他……”
香蘭停住了,故意不說話,隻是看著謝星鸞。
這謝星鸞雖然機靈的很,但是在男女之事上卻是一塊十足的榆木疙瘩,軍師那樣的人物,放在外頭必是個攪動風雲的人物,卻肯在這招搖山上一呆就是十年,若說是無所圖,簡直就不可能。
她抬頭看著謝星鸞璀璨如星的眸子,見她微微頷首,已是默許,當下暗暗笑了起來,心道這下這酸秀才的才算是得償所願,隻是能不能真的留住謝星鸞,可真就是八仙過海,各憑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