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走出特高課監獄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八點多鍾了,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他的麵前。這輛轎車以前是鬆井尚元的座駕。自從鬆井尚元被發現死在密室中之後,武田便順理成章取代了他。這一切似乎都在武田的掌握之中,他有些得意地上了車,拿起後座上的那副獅子頭輕輕在手中把玩著。
車子緩緩離開特高課向北平城東的炮局監獄緩緩駛去,而當武田離開之後管修卻坐回到床上。管修端坐在床頭,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
武田的車停在炮局監獄門口的時候,武田手中握著獅子頭從車子中走出,在一個日本人的陪同下來到那間地下監獄。日本兵將鎖鏈打開,隻見裏麵布置得井井有條,宛然一個書房,潘穎軒端坐在桌子前麵目光一刻不離地望著桌子上的物事,見他走進卻並未抬頭。當他走到近前的時候潘穎軒忽然覺得有點不對,抬起頭詫異地望著武田說道:“你……”
“您好,潘先生……”武田拱手對潘穎軒說道,“我是接替鬆井尚元來幫助您的!”
“好,你叫什麼名字?”潘穎軒平淡地說道,語氣中沒有絲毫波瀾,接著望著桌子上放的物事凝神苦思。
“您就叫我武田吧!”武田的話音剛落,隻見潘穎軒忽然站起身來上下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嘴角中露出一絲極難察覺的東西。過了片刻他才說道:“這麼說來就是你殺了金順?”
“是的!”武田有些詫異潘穎軒是如何知道的,不過他對眼前這人沒有絲毫保留,說道,“因為那是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人!”
“你的意思是說你已經找到了那個我需要的人?”潘穎軒淡淡地笑了笑說道。
“嗯,是的!”武田言簡意賅地說道,“隻是……”
“隻是什麼?”潘穎軒追問道。
“隻是她在那晚的爆炸中受了點刺激,恐怕好起來需要一些時日!”潘穎軒冷冷地笑了笑道,“看好她,一旦她好起來立刻將她帶到我這裏!”
“是!”武田回答道。接著潘穎軒便又坐在椅子上自顧自地看著桌子上的物事,過了良久他才像是忽然想起武田一般抬起頭說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武田連忙點頭道:“沒有,那我先走了!”
潘穎軒沒有絲毫挽留的意思,又繼續看著桌子上的那張圖,當武田離開之後潘穎軒這才長出一口氣將桌子上的物事拿起來,那是一份檔案,而那份檔案的名字便是武田正純。他將那份檔案拿到旁邊的燭台上一點點點燃,口中喃喃自語道:“如果他不自作聰明的話恐怕會活得長一點兒!”
檔案上武田的臉在火焰中一點點扭曲,最後化成了灰燼,那灰燼飛到桌子上。桌子上平鋪著那張伏羲八卦陣的圖紙,一粒黑色的灰燼落在圖紙的“離”卦密室上……
而在距離此處千裏之遙的“離”卦密室之中,燕雲此時正將自己縮在一個角落中,自從密室中開始燃燒之後,火便越來越大,裏邊的溫度越來越高,溫度越高頭頂上的冰融化得就越快,而那些水滴落在石頭上產生的氣體更是助長了火勢。她一直在向後退,一直退到這個角落中,整個密室此刻便如同是一片火海,燕雲靠在牆壁上瑟瑟發抖。此刻她的腦海裏隻有一個人,她知道如果他在的話,恐怕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因為她實在沒有見過比他再聰明的人了。即便逃不出去死在這裏她依舊希望能與他死在一起,這個人就是潘俊。
同樣想著潘俊的人還有在不遠處密室之中的時淼淼,隻是此時讓她感到驚訝不已的,卻是忽然出現在這個密室之中的活人。她輕輕將那個趴在地上的人翻過來,時淼淼的血液頓時凝固了。她結結巴巴地說道:“怎麼……怎麼會是你?”
陽光有些刺眼,潘俊仿佛做了一場噩夢,一場在地獄一般的迷宮中的噩夢。他蘇醒過來,身上已經輕鬆了很多。和煦的陽光照在潘俊的身上暖融融的,讓他幾乎不想再思考,過了片刻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明明自己是在密道之中暈倒的,怎麼會忽然到了這裏?潘俊這樣想著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正在這時一個老者緩緩從外麵走進來說道:“年輕人,我們又見麵了!”
潘俊定睛向那個老者望去,不禁有些詫異:“您?您怎麼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