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向喬醫生的椅子一瞥,但喬醫生已經走了。波斯崔克督察長已折回房裏,克羅少校兩臂交疊地向前靠在大鋼琴上麵。
“你的——未婚夫如何?”
“喬治?哦,他也不讚同。但他堅持以小電影攝影機拍攝整件事,好讓事情一清二楚。”
艾略特站起來——
“你是說你們拍攝了發生在這裏的事情?”
“是的,當然。那就是使用照相用燈泡的原因。”
“原來如此,”艾略特說,鬆了一口氣,“那麼,誰是這表演的觀眾?”
“英格拉姆教授、喬治,以及我。喬舅舅有一些外診病人要照顧。”
“那這位腦袋受重擊的人又是怎麼回事?這位埃米特先生?他不也是觀眾?”
“不,不。他是馬庫斯舅父的助手,你不明白嗎?他是表演裏的另一演員。以下是事件發生的經過,雖然我們是事後才恍然大悟。”她解釋,“晚餐後,馬庫斯舅父與威爾伯·埃米特在在一起,決定他們將上演的表演,很像是玩,比手畫腳:遊戲。舞台將是那邊馬庫斯舅父的書房,我們將坐在這裏看。威爾伯將穿著奇怪的衣服進來,越奇怪越好,我們事後必須描述衣服的樣子。他和馬庫斯舅父將有對白,我們也必須正確地描述此談話。馬庫斯舅父為我們準備了一係列問題。哦,將近晚上十二點鍾時,馬庫斯舅父將我們喚來這裏,給我們指示——”
艾略特插嘴:“請等一等。你說‘將近晚上十二點鍾時’。這表演是不是開始得相當晚?”
一種他覺得是懊惱的情緒爬上她的臉——
“是的,是相當晚。英格拉姆教授對此相當懊惱,因為他想回家。你瞧,晚飯在九點十五分結束。喬治和我坐在圖書室裏玩紙牌,想知道將發生什麼事。但馬庫斯舅父堅持。”
“他有解釋嗎?”
“他說他想看看喬舅舅能否回家參與這場表演。但,當喬舅舅十一點四十五分還沒回來時,他決定開始表演。”
“還有一件事,威爾斯小姐。你此時不知道埃米特先生將出現在這——我是說,他將在這表演中擔任演員?”
“噢,不知道!我們晚飯後完全沒看到威爾伯。我們隻知道馬庫斯舅父關在這兩間房門裏頭準備。”
“請繼續說。”
“嗯,馬庫斯舅父把我們叫來這裏,”她繼續說,“並把指示給我們。落地窗的簾子都拉上,”她指向落地窗,“雙扇門關上,好讓我們無法向書房裏麵看。他站在這裏,我們發表一篇演說。”
“你能確切記得他說什麼?”
她點頭——
“記得。他說,‘首先,你們在表演中將坐在一片黑暗裏。’喬治反對,並問如何能在黑暗中拍攝影片。馬庫斯舅父解釋說他已借用我的照相用燈泡,那是我在那天早上為他買的燈泡,並把它裝設在書房,好讓它的光能直接照射在劇場。”
此時,艾略特感覺到一股遲疑的氣息,明顯得像女孩塗抹的香水。
“然而我認為其中有蹊蹺。”她接著說。
“為什麼?”
“馬庫斯舅父的神情讓我覺得不對,”她高聲說,“我和馬庫斯舅父同住很久——還有他說的話也讓我覺得不對。他說,‘其次,無論你們看見什麼,都不要說話打插。明白嗎?’最後,就在他走進書房前,他說,‘小心,可能有陷阱。’說完他就走進書房,關上雙扇門。我關了燈,幾秒鍾內表演開始。
“當馬庫斯舅父打開雙扇門,表演開始了。我感覺興奮、緊張;我不知道為什麼。
“他獨自一個人。我幾乎能看到整間書房。在他開門後,他慢慢走回去,在中間那張桌子後麵坐下,麵對我們。桌子前方略靠右的銅燈盞的照相用燈泡照亮一切事物。在他後麵的牆上有眩目的白光和他的大影子。你能看到他後麵壁爐架上鍾的白麵,和來回擺蕩的光亮鍾擺——時間是晚上十二點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