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聞其詳。”
“嗯,你們都同意桌上有個兩磅巧克力盒,切斯尼拿起的第一件物品是支鉛筆。但其他答案差異可就大了。我已記下我自己列的問題。”他把信封交給英格拉姆教授,後者檢閱它,然後傳遞閱讀其內容如下:
巧克力盒的顏色是什麼?
威爾斯小姐:綠色。
哈丁先生:藍色。
英格拉姆教授:兩者皆是。
切斯尼拿起的第二件物品是什麼?
威爾斯小姐:-支鋼筆。
哈丁先生:一支鉛筆。
英格拉姆教授:一個吹箭筒。
當時是幾點鍾?
威爾斯小姐:午夜十二點。
哈丁先生:約午夜十二點。
英格拉姆教授:午夜十一點五十九分。
戴著帽子的家夥有多高?
威爾斯小姐:六尺。
哈丁先生:六尺。
英格拉姆教授:五尺九寸。
“大家唯一意見大致相同的是關於時間,”克羅少校繼續說,“而那時間可能根本是不對的。”
英格拉姆教授站起來:“我不了解你,少校,”他說,“你要我以專家的角度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事。你料到我的答案會和別人不同。你想找出不同點何在。但當我告訴你我的意見,你又不高興。”
“我知道,說出自己意見是好事,”克羅少校指著信封辯解,“但那巧克力盒是怎麼回事?盒子可能是綠色也可能是藍色,但它不可能是綠色也是藍色,而你說它是綠色也是藍色。現在你可能有興趣知道,”盡管艾略特和波斯崔克拚命阻止,克羅少校仍執意說下去,“你可能有興趣知道書房裏的盒子是藍色的,上麵是藍花。桌子上唯一另件物品是支扁平鉛筆。沒有第二件物品的跡象:既沒有鋼筆、鉛筆,也沒有吹箭筒。一藍色巧克力盒、一支鉛筆,沒有其他東西。你還要說什麼?”
英格拉姆教授帶著諷刺的微笑坐下說:“如果你們給我機會,我馬上解釋。”
“好吧,好吧,”克羅少校咆哮著,舉手彷佛是要做額首禮,“隨便你,你想什麼時候解釋就解釋吧。我會退下。你問下去,巡官。抱歉我插嘴,該你表演了。”
在其後幾分鍾裏,艾略特逐漸意識到爭論近尾聲。接下來兩個問題和其後問題的一半答案幾乎相同。關於從落地窗進入的醜小鬼的問題是:描述此人的衣著;他的右手拿著什麼?描述此物品;描述他的動作。
從答案可看出醜怪人物令他們印象深刻。從大禮帽到棕色羊毛圍巾、太陽眼鏡、雨衣、黑褲、晚宴鞋,無一細節被遺漏。每人都正確描述了訪客右手所攜、印有R.H.Nemo,M.D.白色字母的黑袋,唯一新細節是訪客戴了橡皮手套。
此一無異議的回答使艾略特困惑,直到他想起每名見證人有不隻一次機會研究服裝。大部份Nemo的所有物,包括黑假發,都被丟在書房落地窗外。見證人不隻在表演時看見它們,他們在出去尋找威爾伯·埃米特時也看見它們。
他們也把訪客在舞台上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戴著墨鏡的Nemo置身白光中,在自身巨影中俯身點頭,這形體似乎像夢魘那樣充滿他們的心幕。他們描述此人進入,他們描述Nemo如何在聽到喬治·哈丁不經意的嘲笑時轉身看他們。他們描述他如何背對著他們把提袋放在桌上。他們描述他如何走到桌子右邊,從口袋裏取出一個藥丸盒、抽出一粒膠囊,然後——
但是線索在哪裏?
那是艾略特想要知道的。他即將問完問題,卻仍理不出頭緒。證人意見不一致,該怎麼辦呢?
“事情逐漸有眉目了,”他告訴他們,“讓我們繼續完成問題。他從桌上移去什麼?”
三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沒有。”瑪喬莉說。
“沒有。”喬治·哈丁說。
“有。”英格拉姆教授說。
在隨後的騷動裏,哈丁堅定地說,“先生,我發誓他沒有。他從未碰桌子。他——”
“當然他沒有,”瑪喬莉說,“此外,他能取走什麼?唯一似乎不見的東西是一支鋼筆,或鉛筆,或吹箭筒什麼的,看你們兩人叫它什麼——但我知道他並未拿走它。馬庫斯舅父把它放在他麵前的吸墨紙上,而戴著大禮帽的人從未走近馬庫斯舅父麵前的吸墨紙,所以他能取走什麼?”
英格拉姆教授要大家安靜。他看來有點不高興地說:“那是我一直想告訴你們的。說得精確一點:他取走綠花的亨利牛奶糖巧克力盒,代之以藍花的亨利薄荷奶油夾心巧克力盒。你們要事實,我就給事實。別問我他如何辦到的!當他把黑袋放在桌上時,他把它放在綠盒前麵。當他取走那提袋、走出房間時,桌上的盒子是藍色的。我重述一次:別問我他如何換盒。我不是魔術師。但我認為幾件醜陋毒殺的答案就包含在那小動作裏。我建議你們動動腦筋。我相信這也能排除克羅少校對我的一些懷疑;還有,在我再次發脾氣之前,有人能給我一支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