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時兩人的目光交流讓她們心領神會地並肩走出。康寧和鍾柔柯交流了各自看過的書和看書的心得,鍾柔柯想,原來有人比我更喜歡看書,看來我不是異類。康寧看的書多且雜,她愛看閑書簡直到了不務正業的地步,經常上課也看,按照她自己的話就是“毫無克製力”。
康寧笑問:“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別人欺負你你怎麼不反抗,我看你並不是逆來順受的人啊。”
鍾柔柯不以為意地笑:“沒關係。”
康寧愕然半晌,豎起大拇指笑道:“還是你高!閑看庭前花開花落。”
兩個獨來獨往的人開始結交,她們沒有像其他女孩子那樣時刻粘在一起,恨不得同吃同住。她們喜歡在課間,中午,放學後聊天,有時討論功課,晚上則各自為政互不幹擾。
鍾柔柯喜歡放學後在學校寫作業,同時也監督著康寧寫作業,不然她回到家一定又是放羊,作業胡亂做。這裏的老師比她以前的老師水平高很多,上課教的內容也深很多,尤其是英語,不光要會讀會寫會聽,還要求他們說。在學校寫完作業,回去就可以多花些時間在英語上。
寫完作業康寧就回家了,鍾柔柯通常會在籃球場邊逗留一小會兒。高中部上的課比她們多,放學晚,這時候去籃球場鍾英奇一準在那兒打球。
鍾柔柯總是離籃球場稍遠些,站在人堆後麵。那天她像平時那樣離開人堆一點距離,聽見前麵高年級的女生唧唧喳喳地討論:“你們說鍾英奇像不像流川楓?”
“像!”
“他好帥哦!”
“那樣笑起來迷死人!”
“他最酷了!”
“就是不理人。”
“那才酷呢。”
然後又小聲咬耳朵,再哄地一笑。
鍾柔柯不解,劉川楓是誰?是哪個籃球明星嗎?她在哥哥的牆上看到過一些籃球明星的海邊,都是黑人啊,哥哥怎麼會像黑人?倒是黑皮哥哥有點像。
鍾英奇淩空躍起來了個灌籃的動作,雙手抓著籃筐晃了會兒才跳下來,甩了甩頭發,揚起眉頭挑起一邊嘴角給了這邊一個壞笑。頓時這邊的女生響起了一片尖叫聲。
鍾柔柯樂嗬嗬地想,哥哥原來也很臭屁呢,他故意這樣想聽女生尖叫吧,那些女生也好奇怪哦,為什麼他甩甩頭笑笑就要尖叫呢。正想著,一股大力從後麵撞在她身上,鍾柔柯麵朝前摔倒。
鍾英奇朝那個固定的方向瞥了眼,果然又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站在人堆後麵,雖然穿著和大家一樣的校服,他還是能一眼認出她。叫她上前些看,她總是眨眨眼,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我隻是放學回家經過那兒,不是要看你打球。我又不懂打球,有什麼好看的。”
鍾英奇轉轉眼珠,來了一手炫的,瞥著那個方向笑想,小屁孩兒,看這回不把你收在馬下。果然,他見到那張小臉上驚喜的笑容和眼中毫不掩飾的敬佩,心中得意不已。
正臭美著,他眼角的餘光瞟見一個小男生把鍾柔柯推倒在地,頓時怒從心頭起,分開人群走過去一把拎起他:“你活得不耐煩了!敢欺負我妹妹!”
那男生麵如土色,結結巴巴道:“她,她是你妹妹!?”
鍾英奇把他重重地墩在地上:“蠢蛋!用屁股想都能想到了!”
鍾柔柯坐在地上小聲道:“哥哥,他不是故意的。”
鍾英奇朝她瞪眼吼道:“閉嘴!”他鬆開那男生衣服:“滾!我不打小孩。”蹲下身扶起她:“給我看看!”
黑皮也跑過來:“柔柯,有沒有事兒?”
鍾柔柯忙笑道:“沒事兒。”
鍾英奇吼她:“還敢說沒事兒!手和膝蓋都出血了!”把她書包解下:“黑皮,幫看著書包,我帶她去醫務室。”
鍾英奇將她打橫抱起,見她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沒好氣道:“你是不是老被別人欺負?”
“沒有啊。”
鍾英奇豎起眉毛大喝一聲:“還敢說沒有!在我眼皮底下都敢這樣!。。。喂,你是不是從小被欺負慣了,都有免疫力了。”
“沒有,以前也沒人欺負我。”
鍾英奇不屑地撇嘴:“你這麼笨的樣子怎麼可能不被欺負。”
“真的沒有。。。哥哥你好厲害!可以跳那麼高!像飛起來一樣!”
鍾英奇看著她烏黑的眼中欽佩的目光,動了動嘴唇吐出兩個字“笨蛋”,沒好氣道:“喂,以後隻準被我欺負,聽到沒!”
鍾柔柯抱著他脖子靠在他肩頭:“哥哥不會欺負我的。”哥哥這樣抱著她很舒服呢,好像媽媽都沒這樣抱過她,這樣感覺好安全啊。
那天鍾柔柯是坐在鍾英奇自行車後麵回家的,他說她一瘸一拐不能擠公車,在她膝蓋好之前都由他帶她。
第二天鍾柔柯慢吞吞挪著步子走進教室時感受到了比平時更多的目光,更讓她吃驚的是中午當她和康寧在學校餐廳找座位時竟聽見有人招呼她:“鍾柔柯,這裏!”
她看過去,是班上一個叫張麗娜的同學朝她們招手:“我們幫你留了位置!”
鍾柔柯看著康寧,眼神很是詫異,倒是康寧一貫的沉靜:“過去吧。”
張麗娜她們那桌已經坐了好幾個人,其中為首的是陳莎莎,還有高雁,戴欣她們幾個。陳莎莎是班上的“小公主”,長得好學習好家境好,會彈鋼琴會跳舞,剛進學校就有不少女生自動簇擁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