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我們終於踏上了蜜月之旅。
張斂洋說,他有一個交往了兩年的女朋友,這是蜜月過後才告訴我的。我隻是點點頭,微笑說:哦。
我半夜從床上坐起,拉開窗簾,月光很好,至少我能看清張斂洋的表情。他抱著枕頭,睡的很安逸。
坐在窗台,看著窗外。我突然發現自己不僅失去了記憶,也遺忘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在這個屋子裏,陪我很久很久的東西。我隻是記得以前坐在窗台從來不是這種感覺。
窗外偶爾還走過三三兩兩的人,也許出去買夜宵,也許剛從外麵瘋狂完回家。
我抱住膝蓋,縮在窗角,我在想一個人,一個蜜月之旅碰到的人。
“真對不起。。。”我看著被我潑了一身飲料的男人,我第一眼,隻有驚訝。他和張斂洋很像,不過不同的是,他給我的感覺是陽光,可愛,而張斂洋,他是漂亮的妖精。
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能在他的瞳孔中找到自己,仿佛我就是他眼中的全世界,沒有其他。他並沒有去擦拭身上的水跡,而是撩開我額頭的發絲,溫柔的幫我挽在耳朵後。
“沒有關係。”他如是說。我覺得我心像一鍋水,一下子就沸騰了,絕對是接近沸點的標準。
然後他移開了他的視線,轉身而過,摟住身邊的女孩,親昵的說一句:“走吧。”
那一個瞬間,我希望他能回頭,我渴望他叫我的名字。
事實上,他真的回頭了,是那種我無論也無法明白的眼神,我看見的隻有他眼中的自己,一臉的期盼,一臉的錯愕,一臉的不知所措。我聽不見他說什麼,我盡力的去模仿,去猜測,可張斂洋說蜜月之旅是不能胡思亂想的,我真的照辦了。
現在,我看著熟睡的張斂洋,我突然想起那個人。我一遍一遍的回憶他當時說話的唇形,默默的張嘴模仿,一次又一次。。。
然後我哭了,哭的很無力。
他說:馬麵,對不起,我愛你。
張斂洋從後麵抱著我的時候,我不敢轉身,我期待的是另外一個人的麵孔。每次我神遊外出,張斂洋總是霸道的吻我,順便在我肩膀那輕咬一口,略帶責怪的數落我:除了我,不準想其他男人。
休假完以後,我告別了張斂洋。臨走前,他說:馬麵,我沒有女朋友了。
我給了張斂洋很輕的一個吻,點起腳,很輕很輕印在他額頭,我沒有說任何話,隻是背對他,揮了揮手。
回到地府,老板給了我很多工作,甚至很久未露麵的張展洋也回到地府繼續糾纏我。我明明記得我很嚴厲的拒絕過他,他當時也放棄了呢。現在又是什麼原因,讓他美美的天宮不待而回到地府。
老板說:“馬麵,你放假15天裏,一共有3個靈魂入錯轉生道,你要一個個追回。還有,張展洋希望你能去天宮。”
那之後的一個月內,我沒有再看見老板,除了把他交代好的事情做完,偶爾逗逗小優,幫婆婆發湯,其他時間,就是躲避張展洋。
他比老板更恐怖,老板不開心,頂多扣我工資,他不一樣。你到哪兒,他跟到哪兒。即使我跑到人間的酒吧,他也會在隔壁桌陪你。我寧願他直接點和我做一桌,也好過他一個勁的看著自己。
那天,我準備去找張斂洋的,可是在愛愛之屋等了半天沒消息,我就跑到了和張斂洋第一次見麵的酒吧。誰知,剛屁股還沒做熱,斜眼一看,張展洋就做在自己旁邊一個卡座。還舉起酒杯向我敬酒。我以唇形回答,“滾遠點。”
他笑的很壞,非常欠揍。我對他說的最多的話就是“你就長著一張欠打的臉。”他不生氣,就是壞笑,笑的我心裏發毛。
絕對不理他,我自顧自的喝酒。也沒過幾分鍾,我麵前多了兩個男人,那種在人間看來還算不錯的男人。
“美女,敬你一杯。”
真俗,俗到家了。連搭訕都不會,開口閉口都是美女。
不過我還是拿起了酒杯,意思一下總是要的。
而張展洋似乎就是在我喝完酒的一瞬間,就閃到了我旁邊,摟住我,很大聲的質問:“你們幹什麼,我是她男朋友,居然搭訕我女人,想死嗎?”
我有點愣住,這張展洋反應也過頭了吧,用句低俗點的話就是:關他屁事。
兩個男人看看我,又看看張展洋,無趣的走了。
“張展洋,你什麼意思?”我甩開他搭在我肩膀的手,怒斥道。
“我這是幫你解決麻煩。”
“用不著,謝謝。”
酒也喝不下去,索性還是回去吧。隻是在門口,張展洋說:“馬麵,你醒醒吧,牛頭不會回來了。”
也許,我忘記的某個人,就是牛頭,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