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方承茫然。
“那個時候啊,妮妮才剛滿月。你就抱著她,不肯撒手,說什麼也要帶她出去玩兒。”
蔣方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燙,燙得他皺眉。
“喏,還有這張,這是妮妮5歲回國時照的吧?”
照片裏,高大的橘樹下,一個半大的男孩牽著個小女孩兒。男孩兒咧著嘴笑,露出一口整齊雪白的牙齒,女孩兒圓圓的臉皺成一團,滿是淚水。
“你看看,方承小時候這般調皮,每次都把我們妮妮弄哭。”
文馨竹似乎有些感慨,“哎呀呀,轉眼間,我們也老了,孩子們也都長這麼大了。再看看如今的方承啊,真當的起那句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把妮妮交給他,我也就放心了。”
“媽!當真是年紀大了,嘮嘮叨叨的!”錢妮妮挺大方,站起身,“大哥,走,我們出去走走,不聽媽在這裏說些有的沒有的舊事兒!”
“喲!去吧去吧!”
文馨竹看著一雙小兒女出房間,就笑著跟蔣方承的母親說,“我們家妮妮倒是不似小時候。小時候挺文靜的,總躲在大人背後不願意見生人。這越大啊,倒是越有主見的。不過呢,這女孩子還是有主見點好呢,你說,是吧!”
蔣方承的母親安靜的微笑,又給文馨竹倒了半盞茶。
“要進去坐一下麼?”魏允諾打開門。
“太晚了,我回去了。”杜律銘站在門口。
“那好!再聯係!”
“這麼多年,你還住在這裏。”杜律銘扶著防盜門,“魏允諾!有誰會想到,蔣大律師會住在這裏?”
“魏允諾喜歡!蔣大律師能有什麼辦法?”魏允諾自嘲似的笑笑。
“更何況,這裏是我的家,是我在這個城市裏的第一個家,也是唯一的一個家。”她用手撫著銀灰色的防盜門,眼神有一絲恍惚,但是很快的恢複清明。“唉,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魏允諾站在門口,看著杜律銘的身影消失在狹窄的樓道內,直到聲控燈再次熄滅,她才轉身走進屋子。
人家說,男女之間大抵上也就隻有那麼幾句話。你好麼,我想你,我愛你……
可她來來去去竟然隻有這一句話給他:對不起。
其實魏允諾心裏明白,這樣有容有量有擔當的男人,要去哪裏找!
可她,真的,不能夠。因為她早已被那過去的時光打上了烙印,一輩子也不配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