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先鋒詩人張楊(張楊A篇)(1 / 3)

記得小時候,寫作文我常用時光如梭、歲月不居、白馬過隙三個詞來形容時間之快。

其實那個時候我根本就沒有時間的概念,等有了時間概念之後,我手下的那幫亡命之徒開始叫我大哥。確切來說,這個世界上隻有槍手知道時間就是生命的道理。別人說時間就是生命多是扯蛋。早0.06秒(0.06秒是撞針撞擊子彈的時間)開槍你可能是個鮮活的生命,晚這不是一瞬的一瞬,你可能就是具屍體。

所以一般情況下,槍在我手裏就想魔術師的魔術棒可以隨心所欲,並且觸動槍的那一瞬間就射中目標從來沒有猶豫過,這是一個優秀槍手應該具備的起碼素質。可是這次我猶豫了,並且像失了魂魄一樣猶豫個天黑地暗。等我清醒過來,我才發現自己單膝跪在地上,最要命的是我一直視為生命的槍也沒有了,我看見老鴰急急地拿著一把砍刀急匆匆向我這裏我趕來。

大哥,快跑!

我知道他是來支援我的,做大哥做到這個份上我真是狼狽,我站起來還是跑了起來。我知道如果我要跑的話,誰也不可能追上我。我在樹林裏像隻驚慌過度的兔子慌不擇路,我真懷疑前麵有半截樹樁子正等著我一頭撞上去。風鼓起我灰色的風衣,我感覺它像極了彗星的尾巴,我一邊擔心老鴰會不會被抓,一邊想那個一腳給把我劈到在地上的女人。

後來我跑到一個山凹裏停了下來,看天上的一彎新月。如果身上有傷口我會像狼一樣的舔舐,可惜沒有,隻是右肩火辣辣的痛。這裏多麼安靜呀,你可以聽到腳下草叢裏的各種蟲的鳴叫。我揀了個草多的地方坐了下來,打算好好地想一想,可後來我就睡著了。

我叫張楊,出生在中國東部一個縣城所轄的鎮子上,父親在鎮中學當一名體育教師,所以我一出生就具有了奔跑的速度。在沒有上學之前,我就常和我相差一歲的弟弟張柏拳來腳往,我們之所以拳來腳往,是因為我們這個鎮子有尚武的傳統,別說這一個鎮子,方圓百裏都有這個習性。

我和張柏在還算寬大的院子裏吊起幾個沙袋,每天都打個不停。父親走過我們身旁的時候多是不說話。他對我媽說,隻要我倆不出去,在家願幹嘛幹嘛。

鎮子四周有許多池塘,每年夏天都會有我的小夥伴掉進去。有一天中午,父親在池塘邊看到我和張柏正伸長了脖子看水裏遊泳的孩子時,勃然大怒了。他一手拽住一個,像拽風車一樣把我倆拎回家,然後關起院門來把我倆一頓臭揍,用他那打籃球,擲鉛球粗大的手掌拍打我們的腦袋。

我媽站在院子裏看著父親打我們,她說父親打孩子的部位不對,打腦袋容易把孩子打壞,打屁股比較好,使勁打都沒什麼關係!我媽儼然就是個軍師,父親聽到了就改打我們的屁股,就像拍打粘滿土的衣服一樣。我和張柏就像狼一樣扯直了嗓子輪番嚎叫,這是會有幾個夥伴扒著門縫好奇向我家院子裏看。

我和弟弟一起大哭,的確太吵了。父親舉起巴掌很嚴厲告訴我們:不準哭!他還說,誰哭打誰。我和張柏就隻好張大嘴巴,把哭聲壓進嗓子裏。打過之後老規矩,我和弟弟被父親罰跪。並且父親撂我媽媽一句:我不從學校回來,不準讓他們起來,不準給他們飯吃。然後推開院門到鎮上教書去了。

我媽媽並沒有聽我父親的話,她邊納鞋底邊看著我們,一個鍾點後就叫我們吃飯了。那天的飯可真好吃呀。我和張柏狼吞虎咽的時候早已經忘記了疼痛,媽媽對我說,你是老大,你應該好好的帶著你弟弟,家裏沒有老人,沒爺爺奶奶照看你們。你當老大的要看好弟弟張柏。可是不能到有水的地方去呀。

在沒有上小學之前,我和張柏還是學會了遊泳。那年夏天,媽媽帶我倆去姥姥家,表弟很神勇地帶我們下了水,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和弟弟都會在水裏遊一氣了。正吃飯的時候我突然也很驕傲的對我媽說,媽,我會扒水了。這一句話卻導致了二舅把表弟一頓臭罵,我很不服氣,我想我舅怎麼就不打他呢?像我爸一樣先打頭,再打屁股呀。我舅也就是罵罵他,表弟上麵有三個姐姐,就他一個男孩,我舅才舍不得像我爸爸那樣可著勁的打呢。吃過午飯,我表弟把我和張柏還有幾個小朋友集合到他家的房子後麵說,為了鞏固我們上午的學習成果,還得下水!

我和張柏打沙袋一直打到去鎮上上初中,本來還是要打下去的。

有一天,我在院子裏正打的起勁,外麵有個人叫門,是個走江湖賣藝的拳師要水喝,那時候常有河北滄州一帶的賣藝人到我們鎮上表演節目。他看了看院子裏大大小小的樹上掛著的沙袋,把我叫到跟前對我媽說,別叫娃娃打拳了,娃還太小,這樣打下去手都長不長了。後來我媽就不叫我打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