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若林不舍地看了一眼史嫣然,跟她告別離開了。
他一踏入陳府父親的那間正堂,就覺得氣氛很是壓抑,與平日多有不同。
父親正在屋子中間煩躁地踱步,母親大人坐在椅子上一聲不吭。
“父親,母親,兒子回來了。”
“你還知道回來,近日都在忙些什麼?”陳甫生問道。
母親緊張地盯著他看,那樣子生怕他嘴裏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來。
“最近香露賣得斷貨,供不應求,兒子每日忙著尋芳閣的生意。這生意賺了咱們尋常幾年的銀子,自是耽誤不得。”陳若林知道父親對他關照史嫣然一事有所察覺和不滿,便暗示史嫣然為他家賺了不少錢。
果然,陳甫生聽他這麼一說,氣消了不少。
“兒啊,你也不小了,很多道理你也明白。那個史姑娘,人長得漂亮,也有頭腦,是你的得力助手。但她是罪臣之女,你跟她走得太近,對咱們陳家不利。咱們做生意的,沒有什麼權勢,可不能跟朝廷作對呀。”
陳甫生早已經聽聞兒子跟史姑娘關係非同一般。因想著兒子從來對姑娘不太感興趣,便認為他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後來又聽說史姑娘已經打算搬出去,就更未放在心上。但今日生意上有事協商,派人去找兒子,下人回報他與史姑娘在一起,便再也壓不住心底的火,挑明直接說了。
“父親,兒子與史姑娘隻是兄妹之情,並無其他。”陳若林冷冰冰地回答,想到這一層,他心底生起一股蒼涼。
“那就好,那就好。”一旁的陳夫人這時候發話了。言語中充滿了欣喜之意。
陳若林看見父母的表情,忽然理解了史嫣然為何要離開。
她不屬於這裏,這裏容不下她,她要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她很清楚這一點。
也許他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有些事情永遠無法改變。
他忽然恨起自己,為何不能去改變這一切,不能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
如果不能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思呢?
他覺得自己仿佛一隻陷在網中不得動彈的蜘蛛,而諷刺的是,這張網是他親手織的。
“兒子,你也不小了,你母親已經為你物色了幾個姑娘,都是對我陳家有所助益的人家,近期你就去見見吧。”陳甫生緩緩地說道,“聽說史姑娘已經搬走了,以後你還是少跟她接觸。”
“父親,兒子與她是兄妹,該見的時候自然還是要見的。”陳若林淡淡地回道。
“哎,你這孩子。”陳甫生知道兒子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歎了一口氣便也不再多說了。
“若林,明日李大人的女兒辦十六歲生辰宴,你同我一起去道賀吧。”陳夫人此時發話了。
“好。那無其他事情,兒子就告退了。”陳若林冷聲答道,他行完禮,便逃也似的離開了那間屋子。
史嫣然的醫館如期開張了。
她給它取名“濟世堂”,想要憑自己的醫術為這裏的窮苦人做些事情。
劉家莊的老百姓們都很好奇,什麼人竟然敢在這裏開醫館?要知道,這裏開醫館鐵定賺不了錢不說,還可能要了大夫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