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見王進不答,複又言道:“其實我心裏卻是明白這原因的,皇叔喜好書畫奇石,任用權臣,於這天下百姓卻甚少過問。王將軍,你們不顧性命為我大宋戍守邊疆,而我王室卻視之理所當然,是我趙家有負於你們啊!”
王進想到自己本為京城禁軍教頭,卻因得罪高太尉無奈前去投靠種將軍。幾年來隨種將軍轉戰千裏,大敗西夏,身邊的兄弟多數陣亡,朝廷何時安慰過一句。此時昭華輕輕的一句話,卻勾起他無限心事,眼眶逐漸濕潤。
昭華不忍見他落淚,轉頭對著那空曠的平原,曼聲吟道:“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四麵邊聲連角起,千嶂裏,長煙落日孤城閉。濁酒一杯家萬裏,燕然未勒歸無計,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發征夫淚。”
這闋《漁家傲》是昔年範仲淹勘察大順城時所作,此時昭華吟來自是心有所感。
王進低聲把“將軍白發征夫淚。”默念了幾遍,感歎道:“若我朝中多幾位郡主這般的人物,堂堂大宋何至於今日這般模樣。”
他這話已有詆毀朝廷之意,昭華故作未聞,道:“王將軍,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收拾行裝,起程回種將軍處吧。”
王進此次任務本是保護昭華郡主,一切都聽從她的安排,此時聽郡主不再準備進成都城,也不問原因,領命而去。
待王進去後,守護在旁的武龍才問道:“郡主,不與白公子作別嗎?”
昭華想到白雲飛在青羊宮立下的賭約,幽幽輕歎道:“相見爭如不見,若是有緣,它日自會在京城與他相見。”
“白公子若肯與郡主聯手,一待內平叛賊,外攘異族,皇上未必不肯將郡主許配於他。”武龍道。
昭華淒楚一笑,道:“他的心是誰也不會明白地,以前我也曾從旁側擊,他似乎對我大宋王室頗有怨言。甚至我提到塞外各族之時,他也每每欲言又止,仿佛有些不以為然,魔門的人終究對這些大是大非淡薄了許多。好了,時間緊迫,現在也不來說他,我們快些準備歸程吧。”
山坡之上,白雲飛見兩幫人馬全部撤退,這才解開馬鍾啞穴,道:“馬兄,事以至此,蜀中大局已定,你是否發出暗號讓你忘情派弟子全部撤離?否則宇文師兄已經通知各派,一旦被我們查出臥底,你忘情派損失可就慘重了。”
馬鍾狠狠地瞪了白雲飛一眼,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從懷裏摸出一奇特物事,放聲吹奏起來。此物發出之聲,怪異綿長,聲傳數裏,想來是忘情派獨特的傳遞消息工具。待馬鍾吹完,遠處響起回應,聲音與馬鍾剛才吹的如出一轍。
馬鍾道:“如今你心願達成,可放我離去了吧。”
白雲飛微微一笑,探手把封住他武功的穴道一一解開,道:“其實這次蜀中變故,忘情派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河圖派損失最為慘重,你應該感謝我使你派在聖門中地位提升才是。”
馬鍾活動下筋骨,抱拳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你迷情宗的大恩,我忘情派自不敢忘,他日必定報答。”說完這話,他也不理一邊的李宛兒,就那麼去了。
見馬鍾的身影消失與原野之中,李宛兒狠狠地一跺足,嬌聲道:“不管怎麼說,他總做了我十年的四師兄,居然走也不跟宛兒打聲招呼。”
白雲飛輕輕拍了拍李宛兒肩膀,道:“傻丫頭,他是覺得有愧於你,所以才故意不跟你打招呼。”
此時幽幽湊上來,道:“少主,所有人都撤退了,我們又何去何從?”
白雲飛遙望著遠處的成都城,悠然道:“該是回成都的時候了。”
(本書馬上要下新人榜了,請大家投票支持下,看看能不能衝入前10。據我所知,武俠近期也隻有王晴川的《俠宋》進過前10,大家一起來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