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妖女來訪(上)(1 / 2)

明月之夜,巫峽,碧江之上一艘烏帆大船隨江東去。

白雲飛站在船首,離開成都府已有三天,自那天唐耀祖來訪之後,第二天他就帶著幽幽與唐煙乘著這艘唐門專門準備的大船順江而下。

巫峽以幽深秀麗著稱,沿岸奇峰突兀,怪石嶙峋,峭壁屏列。整個峽穀迂回曲折,煙雲氤氳繚繞,宛如一條美不勝收的畫廊。更難得此刻月映寒江,平添幾分出塵逸氣。可白雲飛卻沒欣賞這如畫美景的心情,他的心已被江南的局勢填滿。

船上兩個絕色女子正在對弈,幽幽單手支頷,抿唇苦思,唐煙麵色淡然,沉著應對。兩人下的也不是這時代最為尋常的圍棋,而是白雲飛剛教她們的五子棋。

從沉思中醒來的白雲飛掃了冷若霜雪的唐煙一眼,心下暗歎,這女子心裏究竟還有何事?離開成都那日的情景依然曆曆在目。

唐耀祖將唐煙帶來的時候,她仍是一臉的風清雲淡,仿佛那個即將隨夫婿遠行的女子並不是她。哪怕在聽到父親說出白雲飛的真實身份,自己過去是做妾這樣的大事,她也隻是略微有些詫異。

顯然這個女子是有心事的,而且埋得很深,這樣的女子也最不容易打開心房。白雲飛當下就做出了如此判斷。原本與她三次見麵,兩人間情形大為好轉,卻不知後來又出了什麼事故,讓唐煙再一次將自己的心封鎖起來。

臨到碼頭,唐煙自己無事,她那兩個俏丫頭卻哭得一塌糊塗。

那叫唐綠兒的丫頭不住道:“小姐此去路途遙遠,可千萬得保重身子,還有記得有空的時候捎封信給我們,我和粉兒會天天盼著小姐來信。”

另一個叫唐粉兒的丫頭也哭道:“小姐從未出過遠門,門主又不許我們跟著去,以後連個端茶倒水,鋪床疊被的人都沒有,可怎生是好。”

白雲飛見氣氛壓抑,故意調笑吟道:“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鴛帳,怎舍得叫你疊被鋪床。”

哪知唐煙聽到這句俚語,也隻是淡淡掃了他眼並未理會。她那兩個丫頭倒氣得粉臉兒通紅,銀牙暗咬。若不是唐耀祖在場,這兩個丫頭說不得怒斥一聲:“淫賊!”然後拔劍相向。

離開成都後,唐煙不哭不鬧,事事盡隨白雲飛之意。她如此態度反而令白雲飛不好應付,為了不刺激到她,自己甚至再未與幽幽好好親熱。這三天來,他也是守之以禮,絕口不提同房之事。這倒不是白雲飛裝正人君子,其實他若強要,唐煙哪怕心裏再不願意亦不會拒絕,甚至他如果施展出迷情宗種種特殊手法,唐煙化被動為主動也不無可能。但白雲飛卻知道,自己真這樣做,也許能得到唐煙的身體,卻永遠無法得到她的心,他可不想自己身邊跟著個心懷二誌的老婆。

幾日來,白雲飛用盡辦法想激起唐煙的反應,可唐煙好象對任何事情都不再關心,隻是靜靜地待在那裏。白雲飛絕對不相信唐煙的人生境界到了“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上雲卷雲舒。”的地步,她一定是被什麼事刺激了,才會有這種反應,可惜自己始終找不到頭緒。

今夜閑來無事,幽幽便提出手談一局,唐煙從不反對,於是兩人就在這船頭擺開陣勢。圍棋傷神,白雲飛更怕兩女因此產生什麼芥蒂,故將簡單易懂又趣味橫生的五子棋教會兩女。

哪知兩女這一下竟是數個時辰,白雲飛步到棋盤邊上坐下,凝神看去,兩女棋力相差仿佛又是初學,倒是鬥得難分難解。

“相公,這一著該如何走啊?”幽幽嬌聲問道。自從白雲飛對幽九提出迎娶幽幽後,他就規定幽幽再不許叫自己少主。

“所謂觀棋不語真君子,幽幽,相公可幫不了你。”白雲飛選擇坐在棋盤之側,就是為表明自己兩不相幫的態度。

“相公才不是君子呢,恩,俠客更算不上,頂多就是個淫賊!”

幽幽這丫頭果然善解人意,她這麼做卻是為了打開話題,緩解尷尬的氣氛。白雲飛心下暗忖,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難道幽幽你忘了我對馬鍾說的有關君子的定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