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玉簫斜引,恰好點在天鈞劍劍尖,接著他身子反彈而起,從打開的窗口處射了出去。剛一出窗,正好迎上幽幽那清淡如月的刀光,白衣男子無心戀戰,稍微一架兩柄薄如蟬翼的短刀,身體借力而起,幾個縱身間消失於茫茫夜色之中。
白雲飛此時才收起天鈞劍,溫柔地對唐煙道:“煙兒,你沒事吧?”
唐煙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不明白為何白雲飛前後表現判若兩人,她問道:“你不問我剛才是怎麼回事?”
白雲飛粲然一笑,道:“我相信你!我剛才隻是為了迷惑那個戀花派的垃圾才故意那麼說的,你別介意。”以白雲飛經驗早看出了房間裏的情形必是戀花派的人使用了某種春藥所致,而出身唐門的唐煙絕對不會這麼輕易被人用藥所趁,唯一的解釋是唐煙故意裝出中招的樣子,想把對方騙到身邊一擊必殺。他現在與聖門關係微妙,並不想殺掉門中舉足輕重的人物導致情形一發不可收拾,所以才與幽幽定計將對方嚇走。現在聞到房間內那絲若有若無的香味,和見到唐煙清明無比的眼神,白雲飛更可以肯定自己判斷不差。
唐煙把頭垂了下去,低聲問道:“你為什麼相信我?”
白雲飛柔聲道:“你忘了我說過你是我妻子嗎?我若連自己的妻子都不相信,那世間還有何人可以相信?”
唐煙猛地抬起螓首,淚眼朦朧地悲聲道:“可為什麼我爹不相信我娘?”
白雲飛雖不知唐煙為何忽然哭了起來,但看她梨花帶雨,玉箸橫斜的模樣,頓時心中大疼。他坐到床邊伸手摟過唐煙道:“煙兒別哭,有什麼事跟相公說好嗎?有相公在,無論是誰傷害了你,相公都會替你討回公道。”
唐煙非但沒拒絕白雲飛大膽的行為,反而悲呼一聲:“相公!”將整個人埋在白雲飛懷裏放聲大哭起來。嚇得白雲飛連忙輕撫玉背安慰伊人。
門外的幽幽原本準備進來,見此情形卻掩上了窗,悄悄離去。
唐煙這一哭就是大半個時辰,等到她不好意思地止住哭泣的時候,白雲飛前襟早濕了一大片。她微抬起頭,玉麵緋紅,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白雲飛伸出手輕輕拭去唐煙眼角殘留的淚痕,憐愛地道:“煙兒有什麼心事告訴相公好嗎?讓相公替你做主。”
唐煙任由白雲飛放手施為,心內生出一種淡淡的歡喜。那日在唐門一役中聽大伯說起母親的死有疑點後,她多方打探最後終於拚湊出事情的真相,原來娘真的是被爹殺了的,雖然那情形任何人見到難免憤怒,可爹為什麼連個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娘呢?在那一刻,她對這世間感到無比的絕望,也沒把這事和大哥唐驚說,懷著哀莫大過於心死的心情跟隨著白雲飛離開蜀中,逃避那如囚籠一般的唐門。
聽唐煙娓娓將整個事情一一道來,白雲飛心知這唐門的天之嬌女終於徹底向自己敞開了胸懷,這在依舊撲朔迷離的時局中就如一道暖泉注入心間,讓他燃燒起無限鬥誌。他道:“煙兒,相信相公,你苦難的日子就此一去不回,相公定會帶給你幸福的下半輩子。”
唐煙赧然的點了下頭,將纖手圈在白雲飛腰間,當剛才白雲飛說出相信自己的話後,任何詞語都無法形容她心底的感受。可以說白雲飛以前為她做那麼多事,甚至為她受傷,都沒這一句普普通通的話更讓她感動。
就這樣相擁許久之後,唐煙才輕聲道:“夜深了,你還不過去睡覺?”
白雲飛反問道:“幽幽恐怕早睡著了,你忍心將相公趕出去嗎?今夜我就睡在此處可好?”
唐煙將頭埋得更低,沉默不語。
白雲飛替唐煙褪去鞋襪,半摟著她躺到床上。感覺到懷內佳人身體驟然變得如同木頭般僵硬,白雲飛微笑道:“放心,我隻想好好抱著你睡一覺,並無其他想法。”他知道今夜的唐煙是情緒激動下,才任自己放縱,所以他並不急於劍及履及。唐煙如今對自己心懷大開,真正品嚐到這成熟的果實的日子還會遠嗎?
唐煙見白雲飛真的再無其他舉動,嬌軀終於逐漸柔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