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飛心中好笑，沈元此說旨在試探與朝廷關係密切的楚明月態度，這天下大勢，恐怕這老狐狸看得比誰都清楚。他道：“我當兩位是信人，也有心為這天下做些什麼，才實話實話，若兩位不言不實，也沒什麼好談的了，小子大可以返回蜀中坐看這天下大局發展。”
楚明月聞言忍不住輕橫了白雲飛一眼，處在她的立場並不好議論朝政，故隻當未聽見白雲飛所言，哪知道他還是把自己繞了進去。她開口道：“雖然李兄所言有偏頗之處，但大致屬實，宋室卻已到了危急存亡之秋。”
聽楚明月都如此說，沈元也再無什麼顧忌，他道：“不錯，就我沈氏而言，這生意是越來越難做的，但此國家大事與我這一小小商賈有何相幹？”
白雲飛微微一笑道：“魔門潛伏數年，一經發動必是勢不可擋，沈家在江南那麼多產業難道還能保住不成？”
沈元忍不住反駁道：“一個江湖門派真能掀起多大風浪不成？”
方臘起義席卷六州，威震東南半壁，直接動搖了宋室根本，這風浪有多大自不必說，若是其中有幾個經天緯地之才，說不定還真奪了這天下。白雲飛心中轉著這樣的念頭，嘴上道：“在我看來，魔門籌備良久，在江南掀起的風浪必不是山東、河北的流寇可比，若不是魔門沈清溟、莫輕視內鬥不休，小子定然撒手此事，也不來做這無謂掙紮。”
聽見白雲飛的話，沈元精神有些恍惚，過了足有片刻才自語道：“如今江南的局勢已是救不得了嗎？”
白雲飛心中一動，沈元這句話看似自問，卻有感歎之意。為什麼自己一句話後，原本還心存猶疑的沈元卻忽然變得深信不疑？難道他對聖門的實力知之甚深？那為何自己初提魔門之時，他還覺得一個江湖門派並無什麼了不起之處？自己後來不過提及沈清溟、莫輕視兩人而已，唔，難道紅蓮聖後與這沈家大有關係不成？他把目光轉向楚明月，卻發現這玉閣傳人眸中也若有所思。
沈元自語一句後，定了定神才道：“老夫想請教下兩位，魔門要在江南造反，我們能不能將之扼殺於搖籃？”
白雲飛與楚明月對視一眼，後者苦笑道：“恐怕很難，我們雖知道魔門有這意向，但若對方不動，我們也無法找到其根本之所在。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是防患於未然，盡量將對方控製住。”
沈元目中精光一閃而過，道：“既然你們都知道魔門有反意，為何不上報朝廷，調重兵於江南？我就不信魔門在這樣的情勢下，還能造反。”
白雲飛也把好奇的目光投向楚明月，這點他也曾想過，原本他以為方臘造反是毫無征兆地，如今看來其實朝廷早有注意，那為何還要給對方機會呢？當然他更希望朝廷對此事無法，這樣他才能提高自身的價值，獲取更多的資本。
楚明月美眸無力地上翻，輕歎道：“朝廷對我玉閣也不是言聽計從，明月知道魔門的厲害，但朝廷早忘了潛伏百年的魔門在十國時期是如何叱吒風雲。對朝廷來說，魔門隻是一個聲勢浩大的江湖組織，這樣的組織放在江山之中是如何渺小，況且朝廷現在正準備與金聯合伐遼，哪還會把注意力集中到這看似平靜地江南。”
白雲飛恍然大悟，曆史上宋室對方臘起義反應如此神速，正因為當時宋軍正集結準備北伐，結果江南出事後，童貫順勢領軍南下才能在一年間將起義鎮壓下去，否則若是倉促間出兵江南，還不知誰勝誰敗。
沈元了然的點點頭道：“朝廷向來拿遼人無法，如今有這大好機會一改曆年來的頹勢，當今皇上哪能放過。哼，若真是伐遼成功，他的功績可蓋過宋室曆代皇帝。”
楚明月轉頭對白雲飛望去，意有所指地道：“李兄現在知道明月的難處了吧？”
白雲飛回她一個微笑，轉而道：“沈老，我們之所以找你老人家，不光光是為了天下大勢，也是為了使沈氏基業不至於毀在這場動亂當中。”
（在瓶頸期創作真痛苦，平時一小時能寫的東西要寫上三個小時，哎~希望早點找到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