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3)

三十二、

考慮到以上內地支前人員因調兵遣將,連日行軍,一路辛勞,根據營部指示,連隊做出了給予安排兩天休整時間的決定,並特意地殺掉了連隊飼養的一頭稍大的豬子,以此來犒勞剛到的內地新人及改善一下連隊士兵夥食。

趁著休整間隙,陶誌剛也沒顧上行軍疲勞休息,早上醒來便就扒到了床上,開始給遠在家鄉千裏之外的戀人姚翠萍寫起了書信來、、、、、、

記得與姚翠萍見到的最後一麵,還是在他趕赴到上海崇明島參加偵察兵集訓期間,她找到了那裏,離開到現在也有半年多時間了;記得與姚翠萍通上的最後一封信,即是在中南要開戰之前,她寫來了封信提出讓其退伍回去登記結婚,算起來也有半年時間了、、、、、、

仿佛,到了部隊上就要將愛情拋到腦後,不能再提起女人了,尤其是到了戰爭期間,就更不能顧及女人,要讓女人走開、、、、、、的確,處在這個特殊時期的軍人,甚至連自己的生命都顧及不上了,哪裏不能撈到機會和女人談情說愛呢!怪不得曾有人寫過一本書就叫著:《戰爭,讓女人走開》。

但話又說回來,“人非草木,熟能無情”,人類本能就是充滿了男女欲望,充滿了對愛情的追求,這也是為多數人所能理解和接受的、、、、、、何況聯係到陶誌剛與姚翠萍畢竟是有著自打同學時代就已埋下了愛情種子的一對戀人了,隻因被選派上了來雲南支前參戰而耽擱了兩人婚姻,影響到了兩人感情交流、、、、、、

為此,感到焦慮的陶誌剛在完成了行軍戰略轉移來到福貢新編連隊後,即便就想到了不能再隱瞞拖延下去了,好歹也得要給在家鄉的戀人姚翠萍寫上一封信,告訴她一下自已投入支前參戰以來的情況,以表安慰之意和緩解其焦慮心情。

想到以上因部隊紀律森嚴未能及時地告訴起姚翠萍自己去向情況,陶誌剛懷起內疚地一連寫上了兩、三張紙,將其自上海報名參戰、一路行軍,開撥前線,爾後再轉到西北邊疆的大體經過和自己對報名參戰的認識: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自己做為一名軍人,長期受到部隊教育,要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及對人生理想追求:聽從黨的召喚,接受祖國人民挑選,經受戰場考驗想法,爭取火線入黨想法等,都一一地向姚翠萍做了傾訴。從而,爭取獲得她對當兵人的理解和為他轉戰來到西北邊疆給予支持!

經過了半天多時間的思索,終於寫完了書信的陶誌剛這才算是舒鬆了一口氣,用手捂起地打上了一遍哈欠。

“唉,誌剛,你是在寫什麼東西寫到現在啊?也不休息一會。”此時,趙爽打理好個人衛生進到了班裏關心地問起。

“那還用問,八成是在給他家那位戀人寫情書吧。”正好,睡覺醒來的唐小強撐起懶腰地隨口說道。

“誰說我是在寫情書了?我隻是想現在已被轉移到了新地方了趕緊寫封信給家裏,好讓他們放心。”陶誌剛搪塞地揣起書信,對唐小強慎怪道:“總是少不了你來摻和。”

“嗯,我看不象,給家裏去封信會寫上幾大張啊?”趙爽感到不信地試探起陶誌剛:“不然,你讓我們看下你的信上開頭稱呼。”

“咳!這有什麼可保密的啊,時下不是已經改革開放了嗎,寫情書是很正常的事啊!”望到陶誌剛保密的樣子,唐小強不以為然地說道。轉而,他又聯想到自己發起了感歎:“咳!我真羨慕你們寫情書的啊!不象我沒有情書寫啊。”

“怎麼會沒有情書寫呢?除非是你懶得寫唄。”聽到唐小強說的有些自卑,趙爽反倒激上了一句。

“趙大炮,你生得是木瓜腦袋啊,在家鄉都沒談過對象唉,哪來得情書寫呢?”聽了趙爽吐出的洋腔,唐小強忍不住地坐起身來對其發起疑問:“除非你是在家鄉談了對象了才會有情書寫的吧。”

“唉,小強說得對啊,大炮,莫非是你在家鄉也談了對象了?快從實招來!”陶誌剛反倒趁機地起哄道。

“是不是啊,你在你們山東老家也談了對象啦?”唐小強跟著又加緊地逼問道。

“嗯、、、、、、嗯、、、、、、”趙爽吱吱唔唔地,仿佛有些害羞地難以啟齒。

“虧你還叫著趙爽,怎麼這會顯得一點都不爽了呢,談了就談了,沒談就沒談嘛。”陶誌剛忍不住地又故意地激將起了趙爽一句。

“不錯,我在我們家鄉是談了對象了,可我那位隻是個普通的鄉下姑娘,長得一般,沒什麼文化,加上我們又不懂得浪漫,隻是來回地通通信,說點事,最多有時偷看下照片,顯得很平常。”經不住唐小強、陶誌剛連番進功,趙爽終於透露出了私情。緊接地,他又冒起了山東口音譏言道陶誌剛:“哪能比得上你陶誌剛談的那一位啊?看你給她寫信寫得這樣認真,肯定是即有文化又人長得漂亮,不然你還能擠出時間來給她寫情書,說明你們還是挺會製造浪漫的啊。”

“咳!趙爽,你真不知道我現在的苦衷啊、、、、、、”趙爽說出的一番直樸話語,反倒勾勒起了陶誌剛的心事,隨即,他便也學著山東口音地與趙爽坦率地交流了起來:“雖然我談上的是位大學生,人也長得挺漂亮的,且還是我過去的同班同學,但她現在卻是有點耐不住性子等俺了,總是想摧著我能早點回去。

尤其是在轉入到‘反擊戰’形勢後,我怕她是又要經不住考驗了,感到了挺有壓力的,鑒於前一陣子部隊紀律較嚴,不允許向家人寫信,直拖到現在被轉移拉來福貢新編連隊了,這才撈到機會,給她寫封信去安慰一下的。可你倒好,反倒還說我這是在與她寫情書,挺會製造浪漫的、、、、、、”

“呃,小陶,實在是對不起啊,隻怪是我們不了解你內情。”趙爽先是被陶誌剛說的忍俊不住地笑了起來,轉而他又帶有同情地向陶誌剛表示起了歉意。

“其實,別看你找的是位沒什麼文化的普通鄉下姑娘,不懂得什麼叫浪漫,隻是與她保持著一種很平常的關係,但她能忠貞不渝地耐心地等待著你,這才是最真心實意的呀。比起情感複雜的知識分子來,還是你找的這種鄉下姑娘要牢靠的多啊。”接著,陶誌剛深有感慨地說起道。

“唉,這點倒是讓你誌剛說對了,你別看,俺家的那位雖然長得不乍的,有點土,但卻是個心底善良的老實人,待我是一直挺好的,這些年裏,俺沒撈著回去看她,可她在家總是惦記著俺,蓬年過節都要給俺寄來些編織的毛衣,及家鄉土特產好吃的東西、、、、、、”隻見透出了戀情的趙爽越發說的陶醉了起來、、、、、、

“嘖嘖嘖!小強,你瞧,人家這口子有多溫存啊。”分享到趙爽幸福的陶誌剛不由地又轉向了唐小強羨慕地說起道:“咳!真是有福氣啊。”

“唉,不管怎麼說,你們都是要比我要有福氣些。”從陶誌剛與趙爽吐露出的戀情中,意識到自己沒有對象的唐小強,感到自卑地唉歎了起來,“咳!看來這裏就剩下我是成了真正的出家人嘍、、、、、、”

“小強,你不要鬱悶難過,等戰爭結束回到家鄉了,不定你還能找到一個比我們都要強的對象呢。”

“是啊,誌剛說的對,相信等戰爭結束回到家鄉了,你定能找到一位能喜歡上你的好姑娘的。”

發現到唐小強情緒變得低落了下來,陶誌剛、趙爽兩人這才想起地忙又回過神來勸慰起他。

“呃,快中午了,我得要趕緊去山下郵局發信去了,還是你們繼續聊吧。”隨後,想到要去發信的陶誌剛,一邊起身地打起招呼,一邊跨出門外,朝著山下福貢郵局奔去、、、、、、

隨著給戀人寄走信件,完成了憋在心中多少天大事,陶誌剛總算是舒緩出了一口氣。

轉而,感到輕鬆的陶誌剛又攆回到連隊飯堂吃過午飯,再抓緊洗掉衣物,清理好個人衛生、、、、、、直至匆忙地渡完了自投入支前參戰以來的一個寶貴的休息日。

三十三、

經過深深地睡了一夜,疲勞得到了一些緩解的陶誌剛、趙爽、唐小強等幾位內地來的連隊戰友,懷著要在“反擊戰”期間,拍上幾張具有人生價值和記念意義照片的願望,結合來到福貢中緬邊境地區和前麵蔣連付所講到的這一帶風光景點,終於是按捺不住地趁著第二天的繼續休整間隙機會,夥同一起向新編連隊指導員借來了唯一的一部“120”老牙黑白照相機。

隨後便邀上了邊疆連隊的一名比較熟悉當地風景的傈僳族戰士孫怒江幫著當起“導遊”,興致勃勃地來到怒江福貢周邊景點展開起了一場遊覽拍攝活動。

跟著孫怒江,陶誌剛、趙爽、唐小強他們先是來到了位於連隊背麵仍保持著自然原生態的老窩山上拍攝了一組山地雪景照,從而也讓陶誌剛他們聯想起了當年紅軍爬過岷山的千裏雪時的那種堅韌不拔的精神!

接著,他們又下到了山下的福貢縣城拍攝了一組當地街景、風土人情,及傈僳族邊民合影照。

再順勢而下地,他們又來到了雄關險要的福貢鐵索橋前、、、、、、

“來,快給我先拍上一張。”此時,就見爭著要拍照的唐小強搶先地衝到了橋上,不料,卻因身體失去平衡使得橋身產生起劇烈幌動,迫使他趕緊地抓住了橋欄拉索。

也讓拿著相機緊跟隨在其後的陶誌剛、趙爽感到了促不及防地退縮了回來、、、、、、顯然,是因內地戰士剛來邊疆還沒掌握到踏上浮橋經驗。

“其實,走索橋,就和平常走路一樣,身子要直,眼睛要目視前方,盡量不要向橋下或兩邊到處亂望,導致身體失去平衡,產生起搖幌。”稍頓,就見生為當地傈僳族戰士孫怒江走上前來地向大家做起施範動作講解道。

“噢,講得有道理,我再來試試”隨即,陶誌剛按照這位傈僳族同胞說的要令又重新地走上橋麵,的確感感到要比先前穩當多了,“啊哈,看來什麼事情都有學問,連這行路過橋都得要學啊!”

接著,就見趙爽、唐小強也都按照要令地重新地走上索橋,

“唉,是好多了啊。”

“噢,原來是要掌握好平衡。”

趙爽、唐小強一邊練習地走著,一邊感概地說道。雖然還是有點搖幌,但比起前麵卻是有了不小的進步。

“好了,好了,下麵還是讓我們趕快抓緊拍照吧。”

“誰來為我掌下機子?我來先給你們做個示範。”說著,陶誌剛便取下身上的照相機。

“讓我來。”當即,就見唐小強頗感新鮮地忙上前接過照相機。

“看好了,我先給你們擺幾個POSI,看這樣可酷?”隻見陶誌剛身係腰帶,肩背五四□□,手舉望遠鏡,目光炯炯地在凝視著前方,顯出一派英俊瀟灑的樣子。

“嗯,好,再笑一點。”唐小強朝下瞄著照相機提示道。

“唉,照這種軍人相要表現得英武點,最好不要笑。”陶誌剛堅持著自已塑造起的形象。

“嗯,是比較氣派!”

“挺威武的!”

趙爽、唐小強均在一旁大加讚賞道。

接著,陶誌剛又擺起了兩個不同的姿勢。

“好,下麵該我的了。”剛等陶誌剛一照完,趙爽就乘機上前站位道。

“不行,是該我的了!”

唐小強說著忙將照相機塞給了陶誌剛,轉過身來地與趙爽爭執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要爭了,今天我向指導員要到了兩個膠卷,隻要大家能互相謙讓著點,想必是都能照到的。”

“好吧,不跟你爭了,小強,就讓你先照吧。”在陶誌剛的勸說下,趙爽隻好發揚起地讓著唐小強先拍了起來、、、、、、

隨後,趙爽、孫怒江他們再相繼地留下了自己的“雄偉”身影。

通過拍攝下鐵索橋這組天險鏡頭,從而讓陶誌剛他們又聯想起了當年紅軍十八勇士飛奪瀘定橋時的那種英勇獻身的精神!

接著,他們又從鐵索浮橋上下到了怒江對岸,望著急流湍急的江水,他們又輪流地拍上了一組江灘畫麵,這讓他們不由地聯想起了當年紅軍搶渡金沙江時的那種頑強拚搏的精神!

“下麵我們該再到什麼地方去拍攝呢?”拍完了福貢附近的幾處代表性的景點,遊興未盡的陶誌剛又開始探問道大家、、、、、、

“唉,誌剛,想起來了,那天帶我們來時,蔣連付不是說過福貢這一帶還有什麼‘石月亮’、‘飛來石’、‘知子羅’等景點的嗎。”趙爽忽然記起說上道。

“是的,另外還聽他說過有什麼‘木尼瑪’、‘老虎跳’的等風景區的。”唐小強也跟著回憶地補充了一句。

“唉呀,你們就別提了,蔣連付講的這些景點都不是在附近,要走上很遠的路,時間也來不贏啊!”此時,十分熟悉當地情況的孫怒江忙上前加以勸阻解釋道。

“近點的有多遠?”陶誌剛試探地問起。

“近點的有‘木尼瑪’距福貢縣城3公裏,還有‘臘烏岩瀑布’距城東南約2.7公裏”孫怒江回答道。

“那‘木尼瑪’是什麼意思景區,可好玩?”

“‘木尼瑪’傈僳語‘木’是地方的意思,‘尼瑪’是心的意思,意為地球的心髒。‘木尼瑪’距離福貢縣城3公裏,從遠處看上去,山型象一個心髒。傳說它是大地的心髒所在,站在島內最高的點就仿佛是站在大地的心髒上,可以傾聽到大地的心跳。遊玩拍照還可以。”

“‘臘烏岩瀑布’、、、、、、唉,這名字聽起來倒是蠻有趣的,請你能給我們再詳細地介紹一下行嗎?”

“‘臘烏岩瀑布’,臘烏是一個怒族人的名字,岩漢語,因臘烏最先開墾於此地而得名。臘烏崖瀑布是福貢縣境內飛瀑流泉之一,位於縣城東南方,直距2.75公裏處,瓦貢公路東側。因泉水從高山懸岩中湧出急流,到堅硬的臘烏岩頂端泉水突然飛流直下,經飛瀉三級台階,流泉自然形成神奇飛瀑。尤似千百萬個白玉珠寶從半空中閃閃飛落人間,從遠處望去仿佛一條長長的白雲彩帶從天而降,漂浮在鬱鬱大地上,光彩奪目,十分壯觀,令人目不暇接。嗯,這個地方要比‘木尼瑪’還要好玩些。”

“那好吧,孫怒江,下麵就請你再帶我們去這近一點的‘臘烏岩瀑布’去遊玩拍攝一趟吧。”陶誌剛做出了決定。

在陶誌剛的安排下,孫怒江帶領起一行四人,又踏上了去往下一個新的景點遊覽拍攝行程、、、、、、

三十四、

短暫的休整安排瞬間就過去了,而對於多數長途行軍的支前戰士來講,體力還並未得到完全恢複。然而,讓他們感到始料不及的是,就在休整剛結束當晚午夜0點時分,一場突如其來的夜間拉練行動又上演了開來、、、、、、

“嘟嘟嘟──”隨著一陣短促的小喇叭尖叫聲,酣睡正濃的連隊指戰員們頓時都被驚醒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快!是緊急集合,大家趕快打好背包全副武裝去操場集合。”此時,就見負責帶隊的邵排長迅速地跑來了新編入支前人員的班上摧促起大家。

“唉,邵排長,我們是剛來的新人,也要參加啊?”夜暗中,有人探問道,好象是趙爽的聲音。

“怎麼都休整兩天了,還沒緩過勁來啊?”邵排長感到問話新奇的反譏上了一句,“正因為你們是剛來的新人,才更需要加緊訓練呢。”

“啊呀,這讓我們感到太出乎意料了。”又有一位內地戰士咕嘟出了一句。

“非常時期,出乎意料的事情會經常發生,所以要經常做好應戰思想準備才行,尤其是你們內地來的支前同誌要能盡快適應起邊疆的這邊形勢。”

忽然間,有人拉亮了電燈。

“是唐小強吧?誰讓你開燈的啊?”就聽到邵排長溫怒地詰問道。

“我的背包帶不見了。”

“背包帶不見了,也不能隨便地開燈啊,你不知道夜間緊急集合發出光亮的、聲響,容易暴露目標嘛。”

“呃,原來在這裏。”隨即,找到了背包帶的唐小強又趕緊拉息了燈火。

受了邵排長的斥責,內地支前戰士們也都鼓起自尊地疾速打起背包,挎上槍枝彈藥,跟隨著邵排長一道趕往來到了操場集合。

三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