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四 、
其實,陶誌剛這回偷著溜出衛生隊,提前歸隊,身上的傷情還並未完全好清。
按照團衛生隊醫囑吩咐及新兵連隊領導的規定,剛回來的陶誌剛仍是處在連隊繼續療養階段,概不允許參加連隊任何勞動、訓練事項。
然而,對於相來生性好動且受到了表彰、嘉獎鼓勵的陶誌剛來說,卻是難以生效。加之新兵連隊生活體驗已接近到了尾聲,陶誌剛更是耐不住性子地嚴格要求起自己,除了和大家一道投入到新兵連正常工作、學習當中,他還不斷利用起早摸晚的業餘時間,放棄繼續休息療養的機會,堅持忍著傷口的陣痛地向著班排戰士們虛心討教,偷偷練習掌握起基本步伐,投彈射擊、單雙杠器械訓練等一係列軍事技術動作要令,想以此來抓緊趁著最後一段時間,彌補上因住院被落下的訓練課目。
一五五、
隨著上級安排的新兵連軍事訓練生活時間已接近到了尾聲,各機關、連隊對新兵分配去向都已展開起了蘊釀討論。
這天,新兵連隊辦公室裏,也來了一位約三十出頭,麵皮白淨的團宣傳股聞幹事,他正在向著管營長、萬教導員索要過一份新兵檔案資料閱覽道:“嗯,從填寫表格上看,他是具有一定的文藝專長,會演奏二胡,曾在學校參加過文藝宣傳隊”、、、、、、
“聞幹事,這個新兵可是由我親手帶來的,是想留著帶回到長興島去的,我在路上就已打算好了的。”萬教導員開始忍不住地吐露出心事。
“萬教導員,人是由你們帶來的,這我能理解,但根據團裏需要,也要講下顧全大局吧。”聞幹事也勢在必得地暗爭道。
“但我們長興營部也正缺少一位象他這種相對文化高點且較為睿智的通訊員兵啊。”
“咳,你們長興營還不是屬於我們橫沙部隊一個團的嗎。還是要以我們橫沙團為主啊,我們這邊不正是需要一些象他這樣具有文藝專長的新兵嗎。”聞幹事一邊爭議著,一邊又軟和地向萬教導員求情道“萬教導員,還是請你高姿態點啊,你手下不是還有那麼多新兵,暫且就把這位新兵先讓給我們吧、、、、、、”
“報告!”陶誌剛被事前安排的裴方書找到了連部。
“嗯,好。”此時,管營長起身地向陶誌剛介紹道:“陶誌剛,這位是團宣傳股的聞幹事,是專門負責搞團裏宣傳工作的。今天是特意想來看看你們的。”
“呃,聞幹事,謝謝你對我們的關心。”陶誌剛先是感到有些突然,轉而又平靜下來帶有禮貌地回敬道。
“上次在迎新兵大會上,代表新兵發言的是你吧?還有這次在參加義務勞動負傷,受到部隊表彰嘉獎的也是你吧?”聞幹事見到陶誌剛感到欣喜地問起。
“嗯,其實那不算什麼,聞幹事。”陶誌剛聽了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來。
“上次你的那份發言稿寫得不錯!給我留下了蠻深的印象。”
“呃,聞幹事你過獎了。”
“聽說你在家時,還搞過文藝創作?”
“在中學時,編寫過一些小節目。”
“另外,從你填寫的表格中發現,你還有會演奏二胡樂器的特長嗎。”
“嗯,隻是愛好,拉的不好。”
“不必這樣謙虛嘛。”跟著,聞幹事饒有興趣地喊起裴文書“小裴,你去連隊活動室裏找把二胡來,讓陶誌剛試試。”
“唉,好奈。”隻見裴文書迅速地就從活動室取來了一把連隊配發的二胡。
“來,拉上一首你最拿手的曲子讓我們聽聽。”聞幹事接過取來的二胡遞給陶誌剛。
作為一名器樂愛好者,加之當兵前後有較長時間沒有拉過樂器的陶誌剛,眼下一見到二胡,拉琴的欲望抑製不住地頓時湧了上來,“好,那下麵我就拉上一段歡快奔騰的《賽馬》曲吧,聽了請不要見笑噢。”
隨即,陶誌剛撫琴坐定地當著聞幹事、管營長、萬教導員的麵,激情滿懷地拉起了他平常一貫喜愛的《賽馬》獨奏曲。
“嗯,拉得不奈啊,挺有蒙古賽馬味道的。”聞幹事當即按捺不住地讚賞道。
“拉的是蠻好聽的,挺富有激情的。”裴文書也跟著叫好起來。
“嗯,這隻能算得上四、五級曲子,離專業水平還差的遠呢。”
“上來能拉到這樣子算是不錯的了,待以後在部隊裏還可以繼續提高啊。”聽過陶誌剛拉琴,聞幹事對陶誌剛更增添起了一份興趣,轉而又關切地問起“現在傷勢好清了嗎?”
“他有什麼好清不好清的啊,就象猴子屁股坐不住樣,一回來就在偷偷地跟大夥參加訓練了、、、、、、”此時,管營長卻帶有些不滿地批露起陶誌剛。
“管營長,以上我不都好清啦。”
“好清啦,當我不曉得,你不要跟我耍小聰明,有人向我反映過你在練習投彈、翻越單雙杠時總是忍著疼痛現出呲牙裂嘴的樣子。”
“哈哈哈、、、、、、管營長,這回你們又要碰上了一位倔強的新兵旦子啦,真可謂是‘新生牛犢不怕虎’嗎。”聞幹事聽了也打起趣來幽默地說道。
“哼,‘新生牛犢不怕虎’,可是個好苗子啊。”一直感到悶悶不樂的萬教導員,突然接上話茬地撂上了一句。
夾在中間的陶誌剛見狀卻顯得‘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所措。”於是,他隻好提出退場道:“呃,報告管營長、萬教導員、聞幹事,若沒什麼事,我可回班排去了?”
“嗯。”
隨即,陶誌剛便象逃離似地一溜煙的跑出了新兵連隊辦公室、、、、、、
一五六、
兩個多月的新兵連緊張軍訓生活,開始告一段落,接下來,新兵們又轉入到了下連隊實習階段。
陶誌剛和郭雲龍、潘躍等幾位同鄉戰友再次被臨時按到了臨海岸邊的炮二連老連隊,跟班繼續地體驗起基層連隊生活。平常除了要堅持一些隊列隊列訓練和器械操軍訓外,其餘時間就是要跟著炮二連後麵學習掌握起一些滲海岸炮發射原理和操作訓練技能,及火炮擦拭保養工作。
一五七、
就在陶誌剛來到炮二連實習到一個星期時,這天中午,就見炮連長突然領著一位頗富有青春魅力的妙齡女生看望陶誌剛來到了其軍營裏所在地──炮班宿舍。
“陶誌剛,你看是誰來了。”
隨著炮連長的招呼聲,陶誌剛抬首望起,豁然眼前一亮,感到十分驚喜:“呃,翠萍,是你來啦。怎麼也沒預先告訴我一聲,也好有個準備去接你一下啊。”
“還不是怕影響你在新兵連裏的工作訓練嗎。”姚翠萍帶有羞澀地回答道。
“陶誌剛,這是你的、、、、、、?”炮連長側麵地問起。
“呃,她是、、、、、、是我的表妹。”陶誌剛搪塞地回應道。
“哈哈,你不用拐彎抹角了,其實我心裏有數。”炮連長詭秘地望了一眼姚翠萍,轉而又關心道:“好啦,人家這老大遠地來看你,還不趕快安排接待人家一下。”隨即,炮連長便回避地轉身離去。
陶誌剛這才反應過來地趕忙上前接過姚翠萍手裏的拎包,領著她來到自已的床位前“唉,翠萍,你還吃飯了?”
“誌剛,要不我現在就去連隊食堂打點飯菜來。”同鄉戰友潘躍即刻上前提出幫忙道。
“呃,謝謝你們啦,不要為我忙乎的,我先前在來新民鎮上吃過了。”
“是真的啊,不用客氣噢。”潘躍又附上了一句。
“她若真不吃就算了,潘躍你們也不用再忙乎了。”陶誌剛先是回敬道潘躍,接著,再向姚翠萍遞過一隻小木椅“翠萍,路上走累了吧?快坐下歇歇吧。”
隨後,潘躍又倒來了一杯茶水,遞到姚翠萍手上:“這麼老大遠的,來一趟真是不容易啊!快喝點茶水吧。”
“呐,一路辛苦了,還是先揩把臉吧。”跟著,郭雲龍也端上來了一盆熱水送到姚翠萍麵前。
“唉,這真是親不親故鄉人啊!可惜的就是甜不甜還少了份家鄉水唉。”見到這一親切的場麵,坐在一旁的老兵班長也不由地發起了感慨。
“誌剛,快把提包打開拿點香煙、點心地發給大家呀。”此時,姚翠萍突然想起地提醒到。
“噢,對對對,都沒想起來。”陶誌剛感到內疚地趕緊掏出姚翠萍帶來的香煙、水果:“顧班長,沒有家鄉水,還是來枝我們家鄉煙吧。”
“什麼牌子的啊?”老兵班長接過香煙辨認道“一品黃山”
“對,是‘一品黃山’,這可是我們安徽出產的一種最為流行好抽的香煙啊”陶誌剛一邊為班上的新兵同鄉們分發起香煙、水果,一邊向其解釋著。
“嗯,這可是我們家鄉帶來的水果啊,吃起來真甜!”隨即就見接過萍果的潘躍毫不客氣地啃上了一口加以讚賞道。
“我都斷頓有好多天沒抽上香煙了,這下也好能過下隱了。”似乎盼望已久的郭雲龍也忙點上香煙貪婪地吸起兩口說道。
隨著氣氛的渲染,班上其他戰友新兵也都圍攏了過來,大家一邊嚐著果品、抽起香煙,一邊熱鬧地說笑開來。
“陶誌剛,在我們一道來的新兵戰友當中,還就算你有福氣啊,剛到新兵連裏,就有人來看你了。”
“而且還是位女朋友,心上人呢。”
“咳!我們在家認識的那一位,可能都要把我們給忘掉了。”
“那你可要主動些,趕快向她發出邀請啊,不然時間長了,愛情鳥可就要飛走了噢。”
“噓,快打住。”此時,陶誌剛忙伸起手來向大夥示意道:“新兵旦子,這兒可不是談情說愛的地方噢,若讓上麵知道了,非要克我們不可。”
“是是是,還是誌剛提醒的對,部隊可是個革命的大熔爐,豈能容得下來到這裏談情說愛呢。”
“看來,我們還是要先當下苦行僧,休行上幾年才行吧。”
正當大家說罷剛停下時,就聽到從外麵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哨音──-
“請注意了,各班排整隊集合去飯堂上課嘍。”值星排長隨即大聲召呼道。
“班長、、、、、、”陶誌剛起身地征詢起顧班長意見。
“噢,你來人了就不用去了,還是在家好好陪陪她吧。”顧班長及時領會到地回應道。
不一會,寢室內就隻剩下了陶誌剛陪伴著姚翠萍兩人坐在那裏,顯得格外寧靜。
此時,姚翠萍忽然想到地打開起另一個拎包,小心翼翼地從裏麵取出一隻拎罐“呐,聽說你受了傷,你家父母特意為你捎來的一罐‘人參雞湯’;另外還有我給你買來的奶粉、麥乳精、蜂蜜等營養品,以供你滋補一下身體吧。”稍頓,姚翠萍又鄭重地從包裏取出一件衣物:“還有這件我親手給你編織的毛衣,現在正值是冬月,給你穿在身上,站崗放哨的也好抵禦一下風寒啊。”
望著姚翠萍連連取出的雞罐湯煲和奶粉、麥乳精等營養品、尤其是那件精心編織的厚厚毛衣,陶誌剛被打動的感到心裏十分溫暖,頓時一把握住了姚翠萍的雙手,深情地說道:“翠萍,我真不知該怎樣感激你才好呀!”
“這有什麼,即然來看你嗎,總不能空著一雙手吧。況且,近來你又是負了傷的。”
“唉,沒想到,才當兵還沒打仗就掛上了彩了。”
“哼,你不就是想要當兵嗎,這下可嚐到滋味了吧。”
“怎麼,對我當兵參軍,你還在想不通啊?”
“嗯,就是有點想不通,都下放農村鍛練了好幾年,就要輪到上調分配工作了,還偏要再來當回兵,分到這風浪巔波的小島上、、、、、、”
“咳,都怪我從小就對當兵有了興趣,以致到後來結下了不解之緣。”陶誌剛委婉地解釋道。轉而,又充滿信心地對姚翠萍開導說:“唉,翠萍,你也不要替我來當兵感到有點惋惜了,其實部隊也是一個革命的大熔爐,除了可以陶冶我們的思想情操,同時,它還是一所□□思想大學校,也能學到不少知識。另外,聽說將來說不定還能碰到報考軍校的機會呢,這樣不也能得到深造啊。”
“是真的啊,那太好了!”一聽到陶誌剛講到來部隊也能報考上軍校得到深造,姚翠萍就頓時感到了歡欣鼓舞,來了精神:“那你在部隊裏可要好好地把握住機會,積極做好複習迎考啊,除了平時堅持搞好部隊站崗執勤、勞動訓練,另外,就是要抓緊利用起業餘時間多複習好各門文化課知識啊。”
“看來你對上大學的期望值報有挺高的啊。”
“不瞞你說,我也是就要在今年準備參加高考了。”
“你打算要報考那所院校?”
“江城外國語學院。”
“哇,真棒啊!”凝望著姚翠萍說話動容的樣子,陶誌剛忍不住地對其臉俠親上了一口。
“唉,別讓人看見了、、、、、、”姚翠萍露出羞澀地趕緊捂起臉俠。
“呃,不好意思。”見到姚翠萍不好意思的,陶誌剛忙加以掩飾道,轉念又想到地提醒起她:“噢,好了,翠萍,今天你也很累了,還是帶你到連部招待所去休息一下吧。趕明天我再陪你好好領略一下我們這座可愛的小島和這裏壯麗寬廣的海疆吧。”
“噢,那太好了!”隻見姚翠萍象隻小鳥樣磞跳鼓起掌來,隨後跟著陶誌剛走出了炮班、、、、、、
一五八、
第二天中午,陶誌剛兌現承諾地領起姚翠萍興致勃勃地來到了炮連附近前沿的海灘邊,望著那浩瀚無際的大海,迎著拂麵而來的輕風,他倆尋到一處礁石上依偎地坐了下來,一邊欣賞起拍打著堤岸的浪湧和博擊風浪飛翔的海鷗,一邊親親我我地沉浸到了初戀情人幸福的愛味中、、、、、、
此時,陶誌剛對著滔滔的海水,不由地想起到宋朝大詞人蘇軾的一首《念奴嬌赤壁懷古》,他深呼了一口氣,激昂地吟誦了起來:
“大江東去,浪淘盡,
千古風流人物。
故壘西邊,人道是,
三國周郎赤壁。
亂石崩雲,驚濤裂岸,
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畫,昔日多少豪傑。
遙想公謹當年,小喬初嫁了。
羽扇綸巾,談笑間,
檣櫓灰飛煙滅。
故國神遊,
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
人間如夢,一枕還酹江月。”
“噢,吟誦的不錯,還能記得上來這些古詞,記憶力還挺好的啊。”
“嗯,時常不吟誦都忘掉不少了。”
隨後,姚翠萍溫柔地依靠在陶誌剛的肩上,望著那上岸來的一陣陣潮水,聯想起自己平常對陶誌剛的思念,也情不自禁地輕聲吟誦起了一首北宋詞人李之儀的《卜算子》
“我住長江頭,
君住長江尾。
日日思君不見君,
共飲長江水。
此水幾時休,
此恨何時已。
隻願君心似我心,
定不負相思意。”
“嗯,也不奈啊。”聽完了姚翠萍的吟誦,陶誌剛被感染打動
地一把摟住姚翠萍的腰肢,攬進到自已懷裏。
姚翠萍倒在陶誌剛溫暖的懷抱裏,雙手係起陶誌剛的脖脛,陶醉地閉上了雙眼、、、、、、
陶誌剛凝視著姚翠萍那含情脈脈,充滿了青春氣息的樣子,他終於按製不了燃燒的愛火,果斷地俯下身去,熱烈地親吻起了姚翠萍的那富有性感的嘴唇,此時的她也是毫無回避地在響應著,兩人擁抱著,愛撫著、親狂著、、、、、、
親熱緾綿了一會,陶誌剛領著姚翠萍又沿著海島岸邊,慢步的檢起貝殼,海螺,繼續聊聊我我地朝前走著、、、、、、直到太陽快要西沉了,他倆才爬上堤岸,返回到連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