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來到樓下，撞上了迎麵走進來的尉舸。
“你們怎麼來這兒了？”他的語氣很不好，眼眶泛著紅。
“我們……”楊楊想要和他理論，被陳子昂拽住了。
這樣的時間點，實在不適合和他爭個高下。
見陳子昂他們沒有回答，尉舸徑直走到沙發旁，仰麵窩在裏麵，盯著天花板發呆。
看著向來爭強好勝的尉舸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陳子昂又一次感歎著老尉離世對這個家庭帶來的衝擊。
“小舸回來了？”小張媽媽回頭看見了尉舸。
“嗯。”尉舸好像在強撐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爺爺走得很平靜，很安詳，沒有痛苦。”
原本還難以控製情緒的小張媽媽反倒安慰起尉舸來。
聽了小張媽媽的話，尉舸扭頭深深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睡夢裏走了，還是阿姨發現的。”
小張媽媽強打精神，向他講述著這件事的經過。
她伸手指指旁邊的保姆。
“在我們老家，老人到這個年齡了，能夠走得安詳沒什麼病痛也是福氣。”阿姨適時地插話。
尉舸輕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你怎麼回來了小舸，不是告訴你葬禮在明天了嗎？”
尉如意這時發現了擅自回家的兒子，他明明交代過他要處理好工作，葬禮時再回來。
“我來給爺爺守夜。”尉舸頭也不抬地回答他。
“哪用得著呀，你看看家裏多少人。”尉如意扭頭看看滿客廳的人手。
“算了，回來就回來吧，孩子心裏難過，你少說兩句！”
敢在尉如意或者尉舸其中有一個人發脾氣前，小張媽媽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趕一大早回來累壞了吧，快去休息休息。”小張媽媽勸尉舸回家休息。
尉舸一言不發地表示拒絕，他鐵了心要留下。
“算了太太，小舸願意待在這就讓他在這兒陪你吧。年輕人累點不怕什麼的。”保姆趕緊打著圓場。
看到這一幕的陳子昂覺得奇怪。
這個家裏的每個人好像都對尉舸有種過分的客氣，不像對待小張時那樣隨意親切。
這時候，小張領著小咪從樓上下來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沙發上的尉舸。
“這個，給你。”她說著，將手裏的玩具遞給尉舸。
這是她剛才在老尉的床頭櫃裏找到的，兄妹倆小時候最喜歡的玩具。
以前為了爭奪玩具的所有權，他倆沒少打架。
老尉後來告訴他們這個玩具丟了，他們才終於消停了下來。
“你拿著吧。”尉舸看了一眼，一直噙在眼裏的淚水終於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他拚命咬著嘴唇，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
原來這玩具並沒有被爺爺弄丟，都是爺爺的苦心啊。
他還曾經因為這是和爺爺生過氣。
現在的尉舸，悔不當初。
“哥！”小張叫了一聲，靠在他的肩頭。
兄妹倆久違地擁抱在一起，表現出和諧相處的樣子。
“這小孩怎麼跑這兒來了？”
尉舸情緒消退，有些尷尬，伸手指指一旁站著的小咪。
“是我想帶她來送送爺爺。” 小張說著，牽起了小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