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守夜
當天晚上，小張媽媽安排陳子昂他們在客房住下。
陳子昂放心不下小張，主動過去陪她守夜，楊楊也在小咪熟睡後跟過去了。
睡到一半的小咪發現家裏隻有自己，穿上外套來到了老尉家。
一進門，她看到客廳裏一大屋子人正沉默地坐著。
好不容易找到了角落裏的陳子昂和小張，她走過去在他們旁邊坐下。
“小咪，你怎麼過來了，快回去睡覺。”
陳子昂本來在安慰著小張，抬頭看到小咪，著急地說。
大人們在為老尉守夜，不少人用抽煙消磨著漫長的黑夜。
“你們不在家我睡不著，楊楊叔叔呢？”
小咪在煙霧繚繞的客廳裏尋找，她這才發現楊楊正和一群陌生人聊得火熱。
再回過頭，她注意到了小張的情緒低落。
“姐姐。”
小咪叫著鑽到小張懷裏撒嬌。
“小咪，姐姐心情不好，別鬧。”陳子昂想要製止她。
“沒事兒，”小張一把摟住小咪，“姐姐沒事兒！”
尉如意原本在和什麼親友聊天，看到小咪，他又主動走了過來。
“小咪，肚子餓不餓，想吃什麼和爺爺說，爺爺吩咐他們給你做。”
他對待小咪很是親昵，說話時細聲細氣的，甚至是夾著嗓子。
看到父親陌生的樣子，小張抬頭望向他。
對上小張的目光，尉如意有些不好意思了。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
“大人熬夜都受不了，你們怎麼帶孩子來了？”
他又換上慣常的態度，責備起眼前的女兒。
小張白他一眼，走到別處去坐了。
“爺爺，是我自己要來的，我一個人睡不著。”
小咪主動和尉如意解釋著。
“是嗎？那你可要做好準備，守夜可是很辛苦的。”
尉如意說著摸摸她的頭。
“要是困了就讓陳叔叔帶你回去睡覺，沒必要一個個都硬留在這裏，有這個心思就夠了。”
他說著看了一眼陳子昂。
本著討好準嶽父的原則，陳子昂點了點頭。
“對了，你們還沒上香吧？”尉如意忙得暈了頭，這才想起給老尉上香的事兒。
陳子昂拉著小咪，又找來了小張，三個人向一家三口那樣並排站在老尉的遺像前。
和想象裏的不一樣，遺像前的小張頭也不抬，看也不看麵前的黑白照片一眼，更別說對著老尉的照片說些掏心話了。
“你得說話啊阿珂，叫爺爺來收錢了，告訴他你們來送他了。”老尉家的老保姆小聲在一旁提醒。
聽了這話，陳子昂餘光瞟了小張一眼，發現她還是悶著頭，咬著嘴唇一聲不吭。
倒是跪在陳子昂身旁的小咪撞了撞陳子昂的胳膊肘。
“說話啊。”人小鬼大的她說。
“爺爺，我和小張帶小咪來送你了。我們給你燒些錢，你拿上在那邊花，到了那邊不要節省……”
陳子昂說著葬禮上管用的說辭。
這些話說出口，配上黑白照片上老尉的笑容，讓他也忍不住動容了。
說到後來，他的聲音也哽咽了。
“太爺爺，我叫小咪，我也來送你了。雖然咱倆沒見過麵，但是我相信你在天上看得到我。下次看到我時，你記得眨眨眼睛，我會照顧好姐姐的。我不會讓別人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