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斯羅普小姐是一個好的滑雪者嗎?”
“好?她是最出色的。她得的獎品裝滿了整整一個盒子。”
“你知道她在這兒是一個人嗎?”
“就我所了解的來看,她是一個人。”他搖搖頭,“最讓人意外的是,她熟悉鷹冠的程度就像熟悉自己的手背一樣。過去每年都來這裏滑雪。你也覺得這樣的事故不會發生在她身上,是嗎?”
達娜慢慢地說:“是,我也這麼認為。”
朱諾警察局離濱水區的客棧有兩個街區。
達娜邁進一間窄小的接待室,裏麵掛著阿拉斯加州旗、朱諾市旗以及星條旗,還有一張藍色的地毯、一套藍色的沙發和一把藍色的椅子。
一名身穿製服的警官問道:“您有事嗎?”
“我想了解一些朱莉·溫斯羅普死亡的情況。”
他皺起眉頭。“你需要交談的人是布魯斯·鮑勒,他是海豹救援隊的頭兒。他在樓上有一間辦公室,但眼下他不在。”
“你知道我在哪裏能找到他嗎?”
警官看看他的手表。“現在你在碼頭上的漢格應該能找到他。下麵兩個街區,船舶路。”
“非常感謝你。”
碼頭上的漢格是一家大飯店,裏麵擠滿了進午餐的食客。
女招待對達娜說:“對不起,我們暫時沒有桌子。要等二十分鍾,如果———”
“我在找布魯斯·鮑勒先生。你知道———”
女招待點點頭。“布魯斯?他在那邊的桌子上。”
達娜望過去。一個四十出頭、相貌和善、看上去能吃苦耐勞的男人獨自坐著。
“謝謝你。”達娜走到桌前,“鮑勒先生?”
他抬頭一望。“不錯。”
“我是達娜·伊文斯。我需要你的幫助。”
他露出笑容。“你有運氣。我們空著一間房。我打電話給朱迪。”達娜盯著他,疑惑不解。“對不起!”
“你不是在問舒適原木,我們家提供床位和早餐的客棧嗎?”
“不,我想和你談談朱莉·溫斯羅普。”
“哦。”他十分尷尬,“對不起。請坐。我和朱迪在城外開了一家小客棧,我還以為你在找房間。你吃午飯了嗎?”
“不,我———”
“一塊來吧。”他的笑容非常燦爛。
“謝謝你。”達娜說。
達娜點完菜以後,布魯斯·鮑勒說:“你想了解朱莉·溫斯羅普什麼?”
“關於她的死亡。有沒有可能那不是一起意外事故?”
布魯斯·鮑勒緊蹙雙眉。“你是問她是否自殺身亡的?”
“不,我是問是否……是否有人謀殺了她。”
他眨眨眼睛。“謀殺朱莉?根本不可能。那是一起意外事故。”
“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
“當然。”布魯斯·鮑勒想了一會兒,思索著從哪裏開始說,“我們這裏有三種不同的滑雪道,即初學者滑雪道,包括泥炭沼澤,多莉·範登和探礦者……還有更困難一些的,如閘門匣、母親礦和太陽舞……還有真正艱險的,精神病、漂亮滑道、歡騰……最後是陡峭滑道,它是最難對付的。”
“那麼朱莉·溫斯羅普在滑……”
“陡峭滑道。”
“那她是滑雪高手了?”
“她確實是。”布魯斯·鮑勒說,他猶豫了一下,“那就是最異乎尋常之處。”
“是什麼?”
“哦,我們每個星期四下午四點至九點都有夜場滑雪,當晚有很多滑雪者在那裏,九點鍾他們都回來了,除了朱莉。我們出去尋找她,我們在陡峭滑道底部發現了她的屍體。她撞上了一棵樹,肯定當場身亡了。”
有一會兒達娜閉上了雙眼,感受著當時的恐懼和痛苦。“那———那發生事故時她是一個人嗎?”
“是啊。滑雪者通常一起遊玩,但有時最優秀的人喜歡自我炫耀技巧。我們在那裏劃出了一塊區域,任何在該區域之外滑雪的人後果自負。朱莉·溫斯羅普就在邊界線外的一條已經關閉的滑雪道上滑雪。我們費了好長時間才找到她的屍體。”
“鮑勒先生,一名滑雪者失蹤後有什麼對策嗎?”
“一旦報告有人失蹤,我們就開始簡易搜索。”
“簡易搜索?”
“我們打電話給朋友,看滑雪者是否和他們在一起。我們要給一些酒吧打電話。這是一個既快又不討好的搜查,目的是為了省去我們的隊員全體出動搜查某個醉醺醺地坐在酒吧裏的醉鬼的麻煩。”
“那如果某人真的失蹤了呢?”
“我們弄清失蹤滑雪者的相貌特征、他或她的滑雪技術水平以及最後露麵的地方。我們總是會問他們是否攜帶著相機。”
“為什麼?”
“如果他們帶著,我們就有線索到他們可能去過的風景區去找。我們會查詢該滑雪者事先的回城交通計劃。如果我們的搜查沒有結果,那我們就推斷失蹤的滑雪者逗留在滑雪區界線之外。我們通知阿拉斯加州州警搜索並營救,接著他們派出一架直升機升空。每個搜索隊有四名成員,同時民間空中巡邏隊也加入進來。”
“人力很多。”
“確實多。不過要記住,我們這裏有六百三十英畝滑雪區,而且我們一年平均搜索四十次。它們中的絕大多數都是成功的。”布魯斯·鮑勒望著窗外寒冷的、暗藍灰色的天空,“我非常希望這一次也是。”他轉回達娜,“不管怎麼說,每天晚上滑雪道關閉以後,滑雪巡邏隊都要進行一次搜查。”
達娜說:“有人告訴我朱莉·溫斯羅普過去經常在鷹冠頂部滑雪。”他點點頭。“是這樣。但是那兒也沒有保證,雲朵會飄進來,你會迷失方向,或者你就是運氣不好。可憐的溫斯羅普小姐運氣不好。”
“你們怎麼發現她的屍體的?”
“五一發現了她。”
“五一?”
“它是我們最好的狗。滑雪巡邏隊使用黑色紐芬蘭獵犬和牧羊狗工作。這些狗實在是不可思議,它們順著風走,找到一種人體氣味,跑到氣味分布區邊緣,並且來來回回地把區域標出來。我們開出一輛轟炸員到出事地點,當———”
“轟炸員?”
“我們的雪地機動車。我們把朱莉·溫斯羅普的屍體用一副斯多克斯擔架抬回來。三人急救小組用心電圖儀監視器對她進行了檢查,然後拍照。接著叫來一個喪葬承辦者,他們把她的屍體運到了巴勒特地區醫院。”
“那麼沒人知道事故是怎麼發生的嗎?”
他聳聳肩。“我們所知道的就是她遇上了一株不友好的巨型雲杉。我見過它。那不是一個美麗的場景。”
達娜看了布魯斯·鮑勒一會兒。“我有可能去看看鷹冠頂部嗎?”
“為什麼不能?吃完午飯後我親自帶你上去。”
他們開著吉普來到山下的兩層中心樓。
布魯斯·鮑勒告訴達娜:“我們就在這幢樓裏集合並製定搜索和營救方案。我們把租來的滑雪設備運到這兒,並為需要的人提供滑雪教練。我們將乘升降椅到山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