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他———”
“忘掉他。一句話———忘掉。”
“謝謝你,多米尼克,我感謝你的忠告。”
文森特·曼奇諾的辦公室在薩迪格那大街上他擁有的一幢現代化建築裏。一名體格粗壯的警衛坐在大理石大廳裏的接待台後麵。
達娜走進來時他抬頭一望。“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小姐?”
“我的名字叫達娜·伊文斯。我想見文森特·曼奇諾。”
“您有預約嗎?”
“沒有。”
“那我很抱歉。”
“告訴他是關於泰勒·溫斯羅普的事。”
警衛打量了達娜一會兒,然後伸手拿起一部電話講了幾句。他放好話筒。達娜等待著。
我到底會發現什麼?
電話鈴響了,警衛拿起來聽了一會兒。他轉向達娜。“二樓。那兒有人等你。”
“謝謝你。”
“別客氣。”
文森特·曼奇諾的辦公室既小又不起眼,和達娜估計的完全不一樣。曼奇諾坐在一張古老而破舊的桌子後麵,他年過六旬,中等身材,胸部寬闊,嘴唇薄薄的,頭發花白,還長著一個鷹鉤鼻子。他長著一雙達娜所見過的最冷漠的眼睛。桌上放著一張鑲了金框的美貌少女的照片。
達娜一走進他的辦公室,曼奇諾就說:“你為泰勒·溫斯羅普的事兒來的?”他的聲音煩躁而渾厚。
“是,我想談談———”
“沒有什麼好談的,小姐。他葬身火海。他在地獄受煎熬。他的老婆和他的孩子們都在地獄受煎熬。”
“我能坐下來嗎,曼奇諾先生?”
他剛要說“不”,結果卻說:“請。我煩躁時就忘了禮節。請坐。”
達娜坐進他對麵的一把椅子。“你和泰勒·溫斯羅普當時正在談判兩國政府間的一項貿易協定。”
“是的。”
“而且你們成了朋友?”
“一段短暫的時間,沒錯。”
達娜瞥了一眼桌上的照片。“那是你的女兒嗎?”
他沒有回答。
“她真美。”
“是的,她非常美麗。”
達娜盯著他,疑惑不解。“她還活著嗎?”她看到他正打量她,好像在考慮是否和她繼續談下去。
當他最終開口時,他說:“活著?你這麼說?”他的聲音裏飽含著感情,“我把你們的美國朋友泰勒·溫斯羅普帶進了我的家。他和我們一起進餐。我把他介紹給我的朋友們。你知道他怎麼回報我的嗎?他使我那美麗而且還是處女的女兒懷孕了。她當時十六歲。她不敢告訴我,因為她知道我會殺了他,因此她……她做了流產。”他像詛咒一樣蹦出了這個詞,“溫斯羅普害怕此事曝光,所以他沒有送皮婭去看醫生。沒有。他……他送她去看一個屠夫。”他淚水盈眶,“那個屠夫扯出了她的子宮。我那十六歲的女兒,小姐……”他的聲音哽咽了,“泰勒·溫斯羅普不僅毀滅了我的女兒,而且謀殺了我的外孫以及他們的孩子和孫子們。他毀滅了曼奇諾家族的未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現在他和他全家為他可怕的罪惡付出了代價。”
達娜默默地坐著,無言以對。
“我的女兒在一家修道院裏,小姐,我再也不會見她了。是的,我和泰勒·溫斯羅普達成過一項協議。”他冷漠的鐵灰色眼睛狠狠地盯著達娜,“但它是一項與魔鬼的協議。”
這麼一來有兩個人了,達娜想,而且還要去見馬塞爾·法爾科。
在荷蘭航空公司飛往比利時的航班上,達娜意識到了坐在她旁邊的那個人。她抬頭一望,那是一位相貌和善的迷人男子,而且他顯然請求女乘務員替他換過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