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平生霖雨蒼生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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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又續道:“歲星犯月已巳年……今年是丁卯年,明年是戊辰,大後年就是已巳年,歲星又語水星,月者,太陰也,歲星犯月,預示黃河泛濫或者皇者不作,最後一句天十四載石進皇……不知所雲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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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點頭道:“天要唐亡,唐祚能得以延續麼?”柳愚淒然長喟道:“真龍者,天子也,天要滅唐,唐祚不保。”那女子淡淡道:“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若唐祚不保,你當如何?”柳愚道:“當於亂世中爭雄……等到天下安定再選新君,光複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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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叱道:“你以為天下有這樣的傻子麼,可以把到手的皇位拱手相讓?”柳愚本想反駁,可是深思一番,亦覺有理,如果自己也像秦皇漢武一樣一統天下,還會想著光複大唐麼?如果連自己都不能做到,就跟別說其他以軍伍、賊匪、貴族出身的藩鎮軍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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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續道:“朱全忠是何出身?”柳愚長歎道:“隨黃巢起義,乃一賊寇。”那女子訕訕道:“賊寇?一個賊寇可以居關中富饒之地,權傾天下,封魏王加九錫,儼然可取唐而代之,那麼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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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愚沉聲道:“區區當初確有爭雄之意,可惜再深思一遍,知道自己確實不是爭天下的材料,現時想做的,隻是尋一位明主,助他一統天下,再不然,策馬江湖,快意恩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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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哼了一聲,又道:“隨我進城吧。”柳愚詫異道:“進城?姑娘不是要去潞州麼?”那女子叱道:“女人說的話你也信?你當真沒救了!”柳愚老臉一紅,不禁想起月理朵來,心中一陣怨憤,道:“姑娘教訓的極是,以後柳愚決不輕易相信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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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忽然從懷中掏出一物,道:“給你!”柳愚趕忙接住,卻見是一本泛黃的古書,凝神一看,正是諸葛武侯所著《奇門遁甲統宗》,柳愚雖然偏向儒家,但亦對此頗感興趣,連忙彎腰道謝。

www.cmfu.com發布 “咯咭----”

www.cmfu.com發布 汴州城西大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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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柳愚雖然不是要犯,可連右金吾衛都要捉拿他,自然不敢大搖大擺若無其事的進出城門,急忙轉身問道:“就這樣進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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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道:“眼下是非常之時,許多江湖人物陸續進入汴州,你隻需說你是江湖中人士便是。”她見柳愚依舊不安心,又補了一句:“我保證你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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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愚道:“若別人詢問起來,我該說是何門派?”那女子道:“恕劍傳人。”柳愚奇道:“恕劍?”那女子道:“你世伯人稱‘恕劍’,他要把《流劍十三》傳給你,你不是恕劍傳人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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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愚恍然大悟道:“明白啦!”那女子走在他前麵,道:“入城之後,你跟著我。”柳愚忍不住問道:“是到哪一處清靜之地呢?”那女子淡淡道:“相國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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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愚一驚,又心中欣喜,急忙跟她而去,果真安然入了汴州城門。********************

www.cmfu.com發布 天邊一抹魚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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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誥長歎一聲:“破曉哩!楚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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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兩人已進入汴州城,緩緩朝相國寺的方向走去,由於今日乃拜祭龍王祈求風調雨順之日,周圍百姓已往來如織,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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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誥和楚旻宇兩人本就生的虎背熊腰,英靈神氣,添之兩人皆手持寶劍,更現大將風采,惹得街道上的少女頻投秋波,楚旻宇以俠義自居,是故有些不自在,而徐知誥身性灑脫,倒是頗感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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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誥在淮河以南已頗有威名,又為崇武閣大弟子,所以江湖人物見了他都點頭以示友好,反到楚旻宇因為少在江湖走動所以認識他的人不多,有點被冷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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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誥微笑道:“楚兄,你可願跟我去做一件事?”隨後用手指了指前方的一頂轎子,轎子之中隱約傳來女子的低聲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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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旻宇哪會不知徐知誥的心思,點了點頭,隨即問道:“轎子中的人是誰?”徐知誥冷然道:“朱友珪。”楚旻宇沉聲道:“好小子,光天化日也敢做這等事!”徐知誥哈哈一笑道:“怎麼樣楚兄,耍他一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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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所見略同,對付這種奢淫之輩,自是當仁不讓!兩人急忙躲閃進巷內用布蒙住麵孔,相覷一笑之後,兩人心中已有了對策。眼見朱友珪的黃色錦轎漸漸逼近,楚旻宇右足一點,飛簷走壁,躍至街旁屋頂,然後氣隨意轉,聚氣於足,猛然踢出兩塊黑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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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轎蓋不堪巨力,秋風卷落葉般掀起,飛出一丈之遠。這朱友珪身名素來不好,若因為受驚而遷怒周圍百姓,那百姓可是有的受了,是故閑人們都作鳥獸狀,紛紛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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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轎中忽然“啊”的一聲驚呼,卻見轎中一位身穿寬袖錦衣之人踉踉蹌蹌跌出,隨後,一位發鬢淩亂,金釵橫斜的妙齡少女滾了出來,卻見她衣衫不整,胸前*盡露,臉上紅暈猶存,想是剛被朱友珪褻玩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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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桶!”朱友珪挺起七尺身軀,一蹬皮靴,厲聲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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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卻見旁邊有三個持刀大漢埋頭支吾,正是當時欺侮柳愚的江淮三雄,想來他們已經收了朱友珪的銀兩,當他的保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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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熊青風軟語顫聲道:“屬下失職,還望主子饒過小子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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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友珪迎上去,把熊青風狠狠踢上一腳,這一腳可謂是“神力”,隻見熊青風“哎呀”一聲往後退了半丈,終於“支撐不住”,栽倒在地,嘴裏急忙道:“主子神功蓋世,剛才隻不過是刮起場怪風,主子何必記掛在心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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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友珪一聽,倒是氣消了幾分,老二熊青山瞧準時機立馬彎腰作揖道:“刮掉轎頂,等若是消去晦氣啊,今後主子肯定所向披靡,戰場稱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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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熊青雲不善言語,更不善拍馬屁,隻在那裏點頭稱是,朱友珪見奴才麼這麼說,四下張望也瞧不出敵人埋伏,便抖了抖灰塵,正容道:“所言甚是,繼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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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友珪也不理地上美人哭泣,竟把她留在了大街上,想來以朱友珪的身份要多少美女就有多少,根本不用憐惜。卻見地上那位女子麵容嬌好,生得冰肌雪膚,身材合度,穿著亦很講究,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很可能是個大家閨秀,可惜就被朱友珪這麼搶來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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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旻宇踢出瓦片之後早就藏匿起來,現在見那位女子不住哭泣,立即躍至她身旁,扶她起來,安慰道:“姑娘,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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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卻哭泣地更為淒涼,楚旻宇心中一酸,把她抱在了懷裏,那女子也不掙紮,反倒貼緊了楚旻宇寬闊的胸膛,玉手緊緊摟住了他的脖頸,仿若離別的情人相見般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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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旻宇看著懷中傷心欲絕的女子,暗罵一聲朱友珪狼心狗肺,恨自己出手太輕,也希望徐知誥能夠好好教訓他,把他打個殘廢,最好是閹了這個跋扈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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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誥是個永不服輸之人,明朗的外表使人覺得他是仁義敦厚之輩,而事實上,他骨子裏卻透著懾人霸氣,敢與天公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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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巷道間飛燕般穿梭,偷躡著朱友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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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裏可不是想教訓教訓朱友珪就完事,而是想殺了這個朱全忠第三子,他能狠下心來,也相信自己能夠做到,甚至有信心事後能夠安然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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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而是他的實力,他隻憑實力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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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人知道,他原姓潘,在他六歲時,他的父親就在戰亂中去世了,於是他隨母親跟著伯父一起避到淮南。可是不久,他的母親也不幸去世,成了孤兒的他隻好到寺廟裏勉強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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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尚未被封吳王的楊行密派兵支援山東的王師範,在攻打濠州時得到了他,見他聰明機靈,長得也很招人喜愛,於是就想將他收為養子,但親生兒子們極力反對,楊行密無奈隻好把他給了屬將徐溫,他就做了徐溫的養子,改名為徐知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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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溫對他甚是關懷,把他托付給了當時離開戰場踏入武林創立崇武閣的紀嚴圳,紀嚴圳見他筋骨奇特,乃少有的練武奇才,於是收他為徒,授他武藝和兵法,使他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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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天不負苦心人,現在的徐知誥已非吳下阿蒙,無論是武功和計謀,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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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尚透著點涼氣,拍打在徐知誥額頭之上,撩起他墮向兩邊的烏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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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三雄以及一眾侍衛簇擁著朱友珪,朝繁華的乾玉街走去,徐知誥很清楚,再過十餘步,朱友珪就進入了自己的劍勢範圍,在這個範圍之內,他有把握暗殺任何一個武功未達先天之境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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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計算著角度和力度,不漏纖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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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他早就和江淮三雄產生過矛盾,而江淮三雄也是由於和徐知誥結仇而不敢在淮南混下去,所以徐知誥早知道他們三人的斤兩,可謂勝券在握。

www.cmfu.com發布 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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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誥嘴角露出一絲冰涼的微笑,食指按住劍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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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劍鞘如利箭般離弦飛出,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嘭!”三名侍衛應聲向後倒去。熊青風大喝一聲“保衛少主”,熊青山、熊青雲立即拔劍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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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友珪亦是戰將出身,在刀戈中度日子的,須臾之間已拔出佩劍,厲叱道:“無恥蟊賊,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話剛說完,徐知誥已如冥府鬼魅般欺身而至,刺出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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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朱友珪橫劍相擋,但覺自己右手虎口發麻,痛楚難耐下手一鬆,佩劍落地,徐知誥悶哼一聲,一招“老樹盤根”逼走熊青山和熊青雲,熊青風此時急忙挾劍來攻,卻見徐知誥左袖鼓漲,迅速朝來劍一揮,熊青風“哎呀”一聲,連人帶劍後退五尺!徐知誥卻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剛才所施展的鐵袖功雖然威力強大,可是頗損內力,現在已不容許他有絲毫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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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嗖!”徐知誥反手撩起三劍,架開再次攻來的熊青山和熊青雲,隨即氣隨意轉,聚於左右肩頭,隨後如水中之魚,左右搖擺,看似奇怪醜陋的招式,卻毫無偏倚的撞擊在熊青山和熊青雲胸口上,這兩下撞擊非同小可,況且徐知誥取的又是要穴,熊青山和熊青雲兩人猝不及防之下已一敗塗地,踉蹌跌倒在地,各自吐口殷紅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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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有兩列整肅的官兵急奔而來,徐知誥無暇多思,左手化掌為刀,積聚七分真氣,朝熊青風小腹割去,與此同時,雙腿連連出擊,踢倒一眾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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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友珪尋到空隙急忙搶起劍,撩出幾劍,朝徐知誥咽喉攻去,徐知誥冷笑一聲:“小子中計啦!”驀然之間,收回左手,不顧熊青風的長劍,改向朱友珪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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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不要命的打法,朱友珪還是第一次看到,需知熊青風也非三流低手,一劍刺來,若不抵擋,必死無疑。徐知誥卻膽大到露出破綻,讓他攻來!

www.cmfu.com發布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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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誥掌刀劈在朱友珪右肘之上,朱友珪手骨折斷,斷骨之痛安能忍得?朱友珪立即發出一聲慘號。同一時間,徐知誥右手之劍忽然劍光大盛,劍芒點點,迅如流星,逼開侍衛門的圍攻,左掌化刀為爪,如鷹隼般疾速朝朱友珪喉頭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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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友珪暗呼一聲吾命休矣,隻聽熊青風暴喝一聲,急急躍去抵擋徐知誥攻勢,徐知誥早知熊青風乃江淮三雄中最忠誠的一個,亦料到熊青風會以死救主,卻聽他殘酷地笑了一聲,鷹爪改變方向,迎麵鎖住熊青風喉頭,“咯唧”一聲,扭斷了熊青風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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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友珪全身戰栗,徐知誥冷笑一聲,把熊青風的屍身拋向圍攻他的侍衛,以獲取一瞬的空隙,刺出奪命之劍!眼見一名高大無比的巨漢帶領著兩列整肅的官兵快要趕倒,徐知誥雙足一蹬,旋作直線狀,聚足真氣,全力朝朱友珪刺去一劍!

www.cmfu.com發布 旋風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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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朱友珪經受不住如此強勁,如斷線之風箏,被震出兩丈之遠,徐知誥暗呼一聲倒黴,自己竟算漏一招,因為朱友珪身上穿著刀槍不入的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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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友珪雖然僥幸不死,可是徐知誥的全力一擊豈是容易消受,吐出一灘鮮血後依舊站不起來,軟綿綿躺在地上。此時援兵已至,徐知誥隻得放棄刺殺,盡快逃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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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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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誥長劍畫圈,擊碎青石,作為掩護,施展身法隱入了巷中,轉眼便消失在鱗次櫛比的瓦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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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友珪擦了擦嘴上殘血,托著自己已然殘廢之手,怒喝道:“他娘的趙岩!現在才來!還不快給我去追!”那高大無比的巨漢頷首應是,留下一隊官兵護著朱友珪,領著另一隊,迅速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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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愚隨著那女子慢走,卻見他低垂著頭,仿佛凝思著什麼事情,而那女子蓮步輕盈,婀娜多姿,一身粉色白邊拽地長裙穿在嬌軀上,兩相映襯,仿若仙子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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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愚口中喃喃道:“不對啊……好像有什麼不對勁……”那穿粉色長裙的女子停住腳步道:“什麼不對勁?”柳愚忽然失聲道:“大謬啊!大謬不然!”那女子更加奇怪,問道:“什麼大謬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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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愚微笑道:“笑姑娘你啊,原來你什麼也不曉得,卻來考在下,當真是可笑,當真是大謬啊!”那女子微一跺足,大氣道:“你說什麼?若敢在說一遍,立即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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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愚哈哈一笑,灑然道:“柳愚在想啊,姑娘武功高明,學識淵博,可是先父曾說過,一個人的天賦有限,有人是練武奇才,可是卻念不出書來,有人學富五車,卻是手無縛雞之力,文武全才非是沒有,隻是大多兩樣都不精通。柳愚認為自己天賦已算頗高,而姑娘似乎無論哪一方麵都超越過區區,怎能讓柳某不懷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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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道:“難道武功還有假的不成?”柳愚道:“姑娘武功確實遠勝區區,這點柳愚自愧不如,亦不用相比,因為區區並沒有學過什麼深奧的武功。”那女子“哼”了一聲,低聲道:“這麼說,你是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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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愚自若道:“熒惑淩日鑄無妄……餘每觀史書,其中天文司天考都是一掠而過,並未作過深究,可是如今想來,大大的荒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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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奇道:“荒謬什麼?”柳愚向前三大步,欺至她麵前,微笑道:“果真被區區猜中,姑娘假裝通天文,曉地理,博古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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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氣道:“你別胡說。”柳愚淺淺一笑,道:“那我考考姑娘,歲星又語什麼?”那女子頓了頓,回答道:“水星。”柳愚笑道:“這個天上那有水星?歲星即為歲星,民間也有稱她為木星的,隻不過區區誤記罷了!”旋又問道:“熒惑為天上何星?”那女子頓了半晌才道:“反正不是‘火星’!”柳愚哈哈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