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和第三天晚上,他連續兩次對杜公館作進一步的踩點,正當他準備采取行動時,多年的經驗告訴他,他被人跟蹤了。
他不知道跟蹤自己的是什麼人,為什麼跟蹤自己。但直覺告訴他,這些人是有目的而來的。他立即暫停了一切行動,無論白天晚上,他幾乎足不出戶。他平常本來話就少,即使象這種大熱天在外麵乘涼,他也很少和別人講話。今天晚上,見奶奶觸動了傷心事,才說了老人一句。
見範福生悶悶不樂的樣子,阿喜有心排解,便接話道:“阿生哥,人老了都這樣的。我奶奶在家也這樣,我們作晚輩的,多隨著她一點就行了。隻是阿生哥你,我見你這幾天總悶悶不樂的,也不出門,有什麼事嗎?”
範福生道:“沒什麼,我很好的。”
阿喜道:“都是街坊鄰居,我們關係也挺好的,你還信不過我嗎?若有什麼事,說出來,說不定我們能排解排解。”
範福生道:“確實沒什麼。”
範奶奶這時突然接話道:“阿生哪,你有什麼事就說出來聽聽嘛,何必悶在心裏呢?奶奶這幾天見你這樣子,心裏怪難受的。”說著,又抽泣起來了。
見奶奶如此關心和著急,範福生隻好解釋道:“也沒什麼,我想作一筆古董生意,因為還在談價錢,心裏有點著急。”
範奶奶道:“作生意談價錢是急不得的,你越急越談不好,這是什麼古董啊,這麼難談?”
範福生道:“一隻古香爐。”
範奶奶道:“不要急不要急,生意不成仁義在嘛,慢慢談,啊!”
範福生道:“我知道。”
他卻不知道,包括阿喜在內,此刻正有幾雙眼睛在盯著他,幾雙耳朵在聽他們談話。他更不知道,杜公館的香爐早就被別人盜走了,而他還在這裏籌劃如何盜取杜公館的香爐。
段明義的情況則和範福生不同。
此刻,段明義正和一位明眸皓齒,嫵媚動人的豔妝女人喝茶。
在南京路上最有名的“如意齋”喝茶。
既稱“如意齋”,當然這裏的設施、服務人員都是一流的。包括茶葉茶具,沒有一樣不如意。
如果說,這裏還有不如意的地方,那就是價格。
因為,這裏喝一次茶,起碼比其他地方要貴五倍。
段明義就喜歡在這裏喝茶,他就喜歡在最貴的地方喝茶。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愛好,段明義人如其名,具有直率、豪俠、仗義的性格。
他最大的愛好則是喝茶。
他一定要喝好茶、喝極品茶。
他現在正在喝的就是君山極品銀針。據說,這種極品銀針,在君山隻有十九株,清明節前的產量則不到二十斤。以前,這種明前茶是專供皇帝喝的貢品,普通老百姓別說喝,連看都看不到。現在,段明義就是喝的這種極品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