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說,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當時我躺在床上無聊地玩著手機裏的俄羅斯方塊,她背對著我,在電腦上火拚她鍾愛的龍珠。我不知道她怎麼就突然冒出這句話來,又或許她也是在說給她自己聽?然後我的手機就莫名其妙的死機了。

我呆呆地看著天花板,我說,今天我遇到鬱函了。

她飛舞的手指停了下來,然後側臉看著我,他還有臉回來?

小妖是我的死黨,親如姐妹。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充滿了鄙夷,本來我心裏應該是很痛快的,可卻又莫名地覺得失落落。

是啊,回來了,又能怎麼樣?

三年前,他拋棄我離開後就再沒有一點訊息。沒有解釋,沒有道別,而且他還拐走了我最好的姐們兒。

小妖告訴我鬱函和舒沫沫剛剛去了上海的時候,我在電話裏愣了十幾秒,然後我扯著沙啞的小破嗓朝話筒大聲的吼,我說,妖,你他媽的有沒有搞錯!我他媽最愛的男人怎麼可能和我最好的朋友私奔!

我的眼淚大滴大滴地滴落下來,從手機細密的縫隙裏一點一點滲進去,我用力把它摔在牆上,然後整個人也癱坐在地上,我看著角落裏殘破的零件,想著他們倆現在雙宿雙fei濃情蜜意地樣子,心裏一陣惡心。我趴過去,把地上的碎塊撿起來,我想要把它們修好,就像我相信我能把自己這個殘破的心補好一樣。

在我認真的擺弄手裏亂七八糟的東西的時候,一群人湧進了我狹小的浴室。我坐在地上抬頭看她們,可能是在昏暗的燈光下折騰太久,我看不清她們。我嘿嘿笑著,我說,你們怎麼都來了。

小妖扯著我的衣領一把把我從地上拽起來,這丫頭力氣一直很大,大學的時候就總是用武力逼迫做這做那。“你他媽就這點兒出息?平時你不是挺能耐的嘛!怎麼男人跑了就一蹶不振啦!你他媽什麼時候把一破男人看那麼重!”

我被她扯得搖搖晃晃,我知道她比我還生氣,她總是把我的事看得比她自己的還重要。她生氣,她衝我發火,她抓狂……都是我了我。

我伸手撫上她的臉,手裏的東西掉在地板上摔得叮當響,奏成一節悲哀的旋律。我微笑著流著淚一點一點擦幹她臉上的淚水。

我發誓,絕對不是為了那個男人。

她別過臉去,嘴裏不停地罵著,說什麼找到他們要打斷他們的腿,最好永遠不要回來,不然定讓他倆吃不了兜著走之類的話。

微走過來,輕輕把我抱在懷裏,她說,小童,你原諒沫沫吧!

哦,我還忘了沫沫。舒沫沫。

大學的時候,我,小妖,微微,沫沫,嘉嘉自封為高班裏的五朵金花,小小五人幫取名為“茗花有主”。泡吧,打架,惡作劇,惹事無所不幹,不過我們也不是“十惡不赦”的人。比如有時在街上看到殘疾的乞丐,沫沫還是會慷慨解囊;嘉嘉在遊泳池救過一位溺水的大叔;我們還幫農民賣過蔬菜……

隻是五人中,算我和小妖最惺惺相惜吧!因為我們相似的地方實在太多,都是射手座,都是屬於“OPEN派”,都是一樣光有四肢沒有大腦,都是學習成績超差,鬼主意還特多的那種。相對來說,沫沫應該是最斯文的了。長相漂亮,成績也好,N多次考試我和小妖都是依仗她的“幫助”才逃過屢次大劫。至於微微和嘉嘉,都是胸懷寬廣極富女性情懷的人,一個喜好舞蹈,特別是鋼琴;一個喜好運動,尤其是極限。

就這樣我們在不大的大學校園裏橫行了四年。快畢業哪年我喜歡學生會主席的事幾乎成了全校公開的秘密,我花癡一樣地跟蹤他,或者張揚得拿著加油橫幅跑到他打球的地方呐喊助威。我常常化奇怪的彩妝,然後拿著誇張的油彩橫幅,站在看台上大聲地說:“鬱函!加油!……鬱函!我愛你!”

他很帥。

很帥很帥。

我喜歡他淡然的表情,好像什麼事都無所謂。也喜歡他打球的樣子,運球,傳球,進球,一氣嗬成。甚至他背的包,騎的車,喝的礦泉水的牌子我都喜歡。沫沫笑我太衝動,可我依然很老土的用粉色信紙每天寫一封情書,然後第二天早上跑到他家門口,悄悄把信投進信箱。有時我會附帶一瓶暖過的牛奶,或者是一塊餅幹,或者隻是一粒小小的木糖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