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幾回腸斷處 風動護花鈴(1 / 3)

羅卿卿走出汽車,看到瞿東風眉頭微蹙,忙問道:“怎麼了,風?”

“卿卿……”瞿東風停頓住,看向南天明。

南天明走下車,聽瞿東風道:“鬆井壽夫被殺了。”他問道:“誰殺的?”

瞿東風道:“不管誰殺的。崎島國人絕對會栽贓到中國人頭上。如此就會師出有名。”

南天明點頭,瞿東風的判斷非常合理:“那麼,這演講……”考慮到不想馬上激化跟崎島國國的矛盾,卿卿的演講並沒有打算說出羅臣剛死於崎島國人之手。

“既然情況突變……”說著,瞿東風看向卿卿,“演講內容須作大變動。”

羅卿卿問道:“如何變動?”

“如果鬆井壽夫被刺令崎島國主戰派得勢,最快一個月就能打過來。現在金陵時局不穩,他們更有可能趁亂疾襲。我們不能打沒有準備的仗。所以,你的演講,應該把羅總司令的死因真相告白天下。借此調動全軍保家衛國之熱情。以求上下齊心,準備大戰。”

羅卿卿倒吸了一口涼氣,又感到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好。我就這樣講。”

“即興演講,沒有準備,你可以嗎?”瞿東風眼神裏有些不確信。卿卿則篤定地點頭:“講真話要比背稿子容易得多。爸爸死於崎島國人之手,我有很多話早就憋在心裏了。”

南天明對卿卿很有信心,道:“放心吧。我會在路上再給些建議。”

半小時之後,崔炯明被瞿東風叫進書房。瞿東風道:“你去趟軍政府禮堂,幫我看看卿卿演講的如何。”

“是。”崔炯明轉身出去,又被參謀長叫住。

瞿東風把手頭公文一推:“我自己去吧。”

瞿東風喬裝走進軍政府禮堂,卿卿的演講正被一陣激烈的鼓掌聲打斷。他站在門口,看向台上他的姑娘。從來沒有從這種仰視的角度去看她,與此萬人矚目的場合,她在鎂光燈的照射下,看上去那樣風度從容、高貴美麗。他不禁有些震撼,沒想到那個嬌小的身軀竟能散發出如此懾服眾人的能量。

掌聲停止,台上的她繼續說道:“現在中國前途,異常危險,挽救之責,惟諸君是賴。父親平生所願,但求國家振興,國富民強。亡人已去,不可複活;生者未已,尚可救國。但求諸君本我父親之遺訓,能為民族國家安危起見,努力奮鬥,守土安邦,使世界知我國人未可輕侮,尤足振起我民族精神。”

一場演講在異常熱烈的掌聲裏結束,掌聲足達五分鍾之久。

羅卿卿擦淨眼角的眼淚,向台下鞠躬道謝,又看向坐在第一排的天明。他鼓著掌,朝她豎起大拇指。

看來她的演講非常成功,可是她的內心卻沒有任何喜悅。她看向人頭攢動的台下,一旦開戰,這些人不知道還能活下多少。國家危難,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命運,能做的隻是把自己的責任扛起來,她想,她的演講不是結束,恐怕隻是個開始。

目光移到禮堂的最後排。看到站在門口的那個人。他戴著墨鏡,穿著普通軍官的製服。可是,她還是認出了他。

他似乎也發覺了她的注視,抬起戴著白手套的手,朝她鄭重地鼓了幾下手掌。

回去時候,羅卿卿和瞿東風同坐一輛車。他褪下一隻手套,握住她的手,一路上一直握著。窗外落葉紛飛,秋意已深,遠山已是層林盡染,滿山紅遍。兩個人沒有說什麼話,似乎覺著也不需要太多言語,靜默著,緊握著手,她感到彼此的手心盈滿了溫暖。想來,愛情也可以象人的生命一樣,從單純脆弱,可慢慢變得堅實穩成,這都要歸於生活惠賜的風霜和磨礪。

一層秋雨一層涼。

雨後的夜晚,秋風清爽,秋蟲鳴唱。夜象一朵緩緩展開的深色玫瑰,空氣裏彌散著一種醞釀已久的芳醇。

羅卿卿陪母親說了會話。醫生說母親尚需休息,她不敢說太久,又舍不得離開,一直等著母親睡著了,才回到自己房間。

打開臥室房門,看到瞿東風坐在裏麵。她有點意外,這幾天事務繁忙,他一直睡書房隔壁的臥室:“你忙完了?”

“哪有忙完的時候。”他站起身,一手背在身後,“猜猜,我給你什麼禮物?”

他的話在她臉上帶出一絲久違的笑容。她猜了珠寶首飾,衣服飾物,他都搖頭;即便猜到糖果,八珍梅,他還說不是。

他勾起了她的童心,進身來搶,她的力氣哪是他的對手。鬧急了,便噘起嘴,惱怒地瞪他。他最怕她鬧脾氣,也最覺這小模樣可他憐愛。忙主動繳械投降,攬過她,將藏在身後的一封信放到她手裏。

她展開來,赫然看到“委任書”三個字。

“你要任命我當婦女聯合會主席!”

他將她打橫抱起,放到床上。自己斜躺在她身邊:“喜歡這份禮物嗎?”

“嗯。”她重重地點頭,口氣鄭重道,“這比什麼禮物都重要。我正想為國家多做一些事情,你能這麼信任我,我一定努力做好。”

他輕笑了一聲:“看看,跟說就職宣言似的。這可是在床上。”

她立刻紅了臉,兩朵彤霞一直染到耳朵根。她的嬌羞勾起他一陣情動,把她摟到胸前,用下巴摩搓著她的頭發:“有什麼禮物答謝我?”

她覺出他身上發出熱氣,呼吸也不均勻了,由不得緊張起來:“你……要……”

他接過話:“我要你說:永遠做我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