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東風道:“按輩分排,孩子排到‘瀚’字。”他沉吟片刻,“我看取瀚卿如何?瞿姓隨我。卿字隨你。”
她淡淡歎了口氣:“聽起來倒是氣派,隻是怎麼覺著都是出將入相的名字。我倒寧願他做個平凡人,多些快樂。”
他笑起來:“出將入相就沒有快樂嗎?”
她看到一朵花從樹頂落下來,落在他肩頭,又掉在了地上。她看著地上的花,好像自言自語地說道:“人可以汲汲於名,可以汲汲於利,可是,那些和快樂是沒有關係的。”
他搖頭:“我的姑娘,你太不懂得男人了。對於有誌氣的男人來說,功成名就,實現抱負,便是人生最大的快樂。”
她聽到他的話,莫名起了一陣驚悸的感覺。率前走向寺門:“我們回去吧。”
腳步匆忙淩亂,她也不知道在逃避什麼。走回屋子,就想反手關上房門。他在她背後撐住門扇,走進來。
他用後背把房門關上,靠在門板上,一把將她抓過來,攬住,在她的額頭、臉頰,唇上,密密地親吻著,略微喘息著問道:“說吧。到底想問我什麼?”
她還未及開口,他就吻住了她的唇。他起初隻是在她嘴吻上輕輕地啜飲,似乎在等著她說話。見她不吭聲,他的吻就變得炙熱而霸道起來。
她渾身炙熱,有些喘不過氣,想推開他,卻更緊地摟抱住了他。張開唇,貪婪地迎迓著他探進來的舌尖。他的舌尖有一團火,帶她旋轉燃燒,她整個的靈魂都熔化了。她忽然對現有的一切生出前所未有的貪戀執著。她從來沒有感到對自己這樣沒有信心。她的理智一片渙散。她的靈魂在這一刻完全成了幸福的俘虜。
他捧住她嫣紅如醉的臉,貪看著她的纏綿嬌態,再次問道:“你到底……”
她伸出手指,按在他的嘴唇上:“不要問了……我什麼也不想知道。”
傍晚時候,突然降了一陣暴雨,雷聲在天際滾動,一道道閃電撕破金陵的夜幕。
站在公寓的窗前,南宗儀瞥了一眼街道,除了傾覆的暴雨,街上沒有任何行人。他順手拉上窗簾。轉過身,看著坐在紅木沙發上的女人。
胡冰玲小巧玲瓏,有著秀氣精致的五官。不比姐姐胡冰豔的大氣張揚,胡冰玲更有的一身小家碧玉的嬌美味道。
南宗儀坐到胡冰玲身邊,遞給胡冰玲一杯酒:“聽說,特務處給你升了職,也長了薪水。來,慶祝一下。”
胡冰玲沒有接酒杯,眉頭微皺、看著擋在窗子上的絨布窗簾:“大總統親自來找我。不會就為這樣的區區小事吧。”
南宗儀把酒杯朝茶幾上一撂:“好,那我就跟你開誠布公。你知不知道何皓笙被抓到了?”
胡冰玲下意識渾身哆嗦了一下:“知道。”
“那你可知道,你之處境有多麼不利?”
胡冰玲強做一笑:“不錯,是我給何皓笙遞的假情報,攛掇得崎島國的特務殺了羅臣剛。可是,您別忘了,這事情可是您逼著我幹的。就算瞿東風追查起來,我們也算一條繩上的螞蚱啊。”
南宗儀搖頭笑道:“現在,你已是特務局的人。連何皓笙都以為是瞿東風派人轉遞的情報。當時,瞿東風被羅臣剛囚禁,他借外國的勢力除掉羅臣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隻要你不出賣我,又有誰會懷疑到我?”
“你……你會殺我滅口?”
南宗儀又嗬嗬笑了起來,臉上露出幾分慈祥:“當初,你幫著瞿東風竊取我的親筆密函,我都放了你一條生路,為什麼要現在殺你呢?”說著,他取出一張支票和一份護照,“不過,你呆在金陵的確對我不利,所以,我希望你能離開中國。”
胡冰玲接過支票和護照,在手裏反複摩搓著,的確是筆不小的數目,夠她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了。其實,她這輩子全部的想法,不過是能做個養尊處優的女人,才不想給政府當什麼勞神子的特務。隻要有人肯給她花大錢,她才不在乎那男人是中國的闊佬,還是崎島國的特務。可惜,當初姐姐說,她要是不幫著瞿東風,羅卿卿就會要了她們姐妹倆人的性命。她隻好背叛了土肥。沒想到南宗儀這邊又不肯放過她,她隻好又幫著南宗儀遞了假情報。現在,南宗儀要她去大洋彼岸的花花世界,對於她倒也算很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