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那麼大第一次真心喜歡一個人,可他卻不明不白的死了,我要是不能為他討個公道,我自己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歐陽夏青輕聲卻異常決絕地道:“叔,你從看著我長大,我決定的事不會改變。”話完,她緩緩合上了眸子,似是折騰得累了,側臉向椅背靠去。
歐陽鵬飛努了努嘴,沒再出聲打擾,啟動車子,向著來時路返回。
轉日。
華遠集團,總裁辦公室。
秋若雨靜靜站在落地玻璃窗前,還是那一身白色的職業套裝,卻似比平日多了幾分蕭瑟的寒意,即便是正午暖洋洋的陽光投射進來,都是無法驅散。
今一早,她便得知了葉寧墜車身亡的消息,那一刻,她感到了心頭低沉,胸口堵塞,腦海中一片空白。
整個上午她就如同丟了靈魂的軀殼,除了應付陸家的一個來電之外,沒有和外界通過一個電話,桌上堆積了厚厚一疊的文件更是動也沒動,就連每周的例會也被她取消了。
於她來,葉寧的出現不過短短幾個月時間,彼此沒有過深的私人交往,卻是仿佛冥冥中有一根扯不斷的帶子將兩人牽連在一起。
秋若雨能夠真實地感受到葉寧對她的真心嗬護,她心中也不是沒被真實地感動過,並且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將他視作了一個值得信賴的依仗,如果不是因為孩時那個身影太過完美,太過刻骨銘心,她不允許再有其他人闖入她的心房,不定,她已經主動伸手了
過往的種種曆曆在目,卻是如煙一般飄渺,他來的那麼突然,去得又是那般突兀。
大街上如織的人流,此刻被秋若雨俯覽在眼中,顯得是那樣生趣全無,她的臉上寫滿了黯然神傷,雙臂緊緊抱在胸前,室內暖氣充足,可她卻如受不了寒冷般嬌軀微微顫抖著。
葉寧的身亡對公司是一個巨大的損失,讓她的期望破滅,接下來,會有一堆的麻煩等著她去處理,包括她總裁的位置也會隨之飄搖,以上種種都足以讓得她大傷腦經,可她卻將這些暫時拋卻了,內心滿滿的傷感,存粹是緣於葉寧這個人的離去,而並非他的現實價值。
到底是個花樣年華的女人,究竟不是一顆玄冰做的心。
是辦公桌上的手機鈴聲將她的思緒拉回,秋若雨慢慢回頭看了一眼,猶豫了幾秒,還是走過去拿了起來,直接按下接聽鍵擱在耳邊,那頭傳來了一個公鴨般的沙啞嗓音:“秋姐,葉寧的死內有隱情,你有沒有興趣知道?”
秋若雨身子一顫,跟著道:“你能提供線索?”
事故的整個過程她並不詳知,隻聽賽車的主辦方會全權處理給出一個最終交代,她不是沒懷疑過人為的因素,也想過報警,但躊躇再三還是作罷,因為她很清楚,這種地下賽車本就不受保護,警方介入得出的結果十有八九會和主辦方一致,何必做無用功又莫名得罪人呢?
可眼下,有人主動提供內幕那就另當別論了。
“能,不過是有償的。”
“你要多少?”
“一株鬼臉花和一枚陰陽珠。”
這般奇葩的條件,秋若雨不禁詫異,忽然覺得哪裏不對,蹙眉思索間,那頭的聲音忽然變了:“秋總,你身邊沒別人吧。”
這漫不經心,懶洋洋的聲音太過熟悉,以至於秋若雨產生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心髒不受控地加速跳動。
“秋總,特意給你打電話給個假,秋總,秋總”
半響沉默,直到電話那頭催促自己,秋若雨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葉寧,你到底搞什麼啊!”明明是責問的語氣,卻是透出不加掩飾的關切之意。
“看來昨晚的事你知道啦,本來我第一時間就想給你打電話來著,可手機報廢了,怪我,今早睡過頭了,剛買的新手機新號,我知道你心裏惦記著我,怕你傷心過度,就趕緊給你打來報個平安,你放心,我一點事都沒有,就擦破了點皮。”
那頭一本正經的話,秋若雨聽得哭笑不得,不過在穀底回到山峰般的欣喜之下,她也沒計較太多:“葉寧,你給我好好清楚,昨晚到底怎麼回事。”
“電話裏不明白,我今有些善後事要辦,明進公司向你彙報吧,我拜托你一件事。”
“你。”
“幫我打聽一下葛家那個葛飛的情況,如果住院的話,是哪個醫院。”
從傷感中解脫出來,秋若雨思維利馬上線,沉吟了片刻,便道:“我知道了,待會兒給你回電話。”
“哦對了,我還活著的消息別告訴任何人,沒事我先掛了。”
在通話中斷前的一刻,秋若雨分明聽到了“啵”的一聲脆響,她就算缺乏戀愛經驗,還是能猜到葉寧做了個惡心的舉動,這讓她秀眉忽地揚起,隨後看到結束通話的屏幕,又無奈地搖了搖頭,隨之,臉頰迅速恢複了昔日神采奕奕的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