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冠玉小心翼翼地將師父扶入房間。華一良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一麵不住地喘氣,一麵說道:這下倒好,我們師徒二人全都中了毒,這可如何是好?說完後,愁眉深鎖。賀冠玉歉然道:隻怪徒兒慮事不周,沒料到周滿期會那般陰險,向師父暗下毒手,連累了師父!華一良搖頭道:錯不在你,隻怪為師一時大意!話音未落,一名南宗弟子突然走了進來。華,賀二人本能地將兵器提在手中,以防不測。那名南宗弟子看到華一良師徒如此戒備,連忙解釋道:二位切莫誤會,在下隻是前來傳一句口信!”賀冠玉喝問道:什麼口信?那名弟子答道:周師姐讓在下帶句話給賀公子,說今天晚上請賀公子到議事堂一會。”賀冠玉隻“唔”了一聲。那名弟子傳完話後,立即離去。華一良道:姓周的那個小妮子突然差人找你,其中會不會有詐?賀冠玉笑道:師父,你多慮了,周雪霞這個人雖然有些任性,不講道理,可是本性卻不壞,隻須對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她就不會對我有所不利的!華一良道:但願如此吧。
亥時。賀冠玉在一名南宗弟子的帶領下,來到了議事堂。隻見議事堂燈火通明,大門早已向外敞開,四周一個守衛也沒有,看來,南宗門眾對賀冠玉已經沒有多少戒心了。賀冠玉長歎了口氣,大步走了進去。“未知周大小姐邀賀某到此所為何事?賀冠玉見到周雪霞後,立即高聲問道。周雪霞勉強一笑,隨即屈膝而跪,用哀求的口吻說道:賀公子,小女子先前對您多有得罪,還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再與小女子計較。”賀冠玉冷然道:賀某早就不記得那些瑣碎之事了,你有什麼事請直說吧!周雪霞聞言,沉默了半天,才緩緩道:小女子今晚特邀賀公子前來,隻是希望賀公子能夠交出解藥,救我爹爹一命!賀冠玉一聽,皺眉道:是你爹爹叫你來求我的吧?周雪霞忙道:不是的,是我自願來求你的!賀冠玉搖了搖頭,道:即便是你自願而來,我也斷然不會交出解藥,你不必再求我了。”周雪霞急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大聲說道:如果我願意嫁給你,並且同意兩宗和好,那樣的話,你還是不肯交出解藥嗎?
賀冠玉先是一愕,隨即淡然道:賀某從未想過與周姑娘成親,況且賀某早已身中劇毒,怎可娶你?周雪霞聽到這裏,終於變得茫然不知所措。未幾,忽聽一名南宗弟子稟報道:周師姐,鄺師哥他們有要事求見!周雪霞聽罷,低聲道:請他們進來吧!隨即,一個俊俏的少年帶著一個紅麵老者款步而來。那少年先對周雪霞作了一揖,接著又對賀冠玉一揖到地,便即說道:周師妹,我等自作主張,將本地最有名的大夫藥大師請到山上,為賀大俠解毒療傷,未知周師妹意下如何?周雪霞躊躇不決。那少年見周雪霞不答,便扭頭對那紅麵老者低聲說了幾句話,那紅麵老者輕輕點了點頭,隨後朝賀冠玉走去。那紅麵老者仔細打量了一下賀冠玉,說道:想必你就是那位“賀大俠”了吧?老朽姓藥,因粗通醫術,故而人稱藥大師,今晚受人之托,特來為一位姓賀的少俠看病,少俠,我們開始吧!賀冠玉拱手行禮,說道:藥大師,賀某在此拜謝了!藥大師“嗬嗬”笑道:賀少俠實在是客氣了!
頓了一會,藥大師道:方才老朽觀你麵色,似是中了劇毒,不知此毒有何症狀?賀冠玉便將自己中毒之後的狀況簡略說了。藥大師聽完,仔細診斷了一下賀冠玉的脈象,道:看來賀少俠是被一種厲害的毒藥阻礙住了食道,以致無法正常飲食。若想驅除此毒,其實不難,隻待老朽配製好解藥,賀少俠服下之後就沒事了。”賀冠玉忙道:多謝大師!藥大師續道:隻不過這解藥並非一時半刻就能夠配製好的。”那少年聞言,急道:藥大師,若此刻開始配製,今晚能否配好?藥大師皺眉道:時間的確緊了一點,不過,看在鄺少俠的麵子上,老朽盡力而為吧!那少年喜道:多謝藥大師!賀冠玉將目光轉向那少年,說道:這位仁兄想必便是姓鄺了吧?你我非親非故,你何以如此助我?那少年答道:在下鄺聞哲,今日得知程定方等人被殺的真相之後,方知錯怪了賀大俠,我等隻想將功補過,為賀大俠做點事。”賀冠玉將信將疑,問道:鄺兄如此助我,難道就不怕得罪周大掌門嗎?
鄺聞哲道:賀大俠有所不知,鄺某並非周掌門的嫡傳弟子,周掌門隻是鄺某的師伯。”賀冠玉搖頭道:照此說來,你便更不能幫外人對付自己的師伯了!鄺聞哲續道:周滿期雖是鄺某的師伯,可是鄺某也是一個明理之人,況且,自周滿期坐上掌門之位後,就不斷寵幸他的嫡傳弟子,以致那程定方等人變得飛揚跋扈,目中無人,我們這些外姓弟子皆是敢怒不敢言,時間一久,也就與周師伯他們疏遠了。”賀冠玉心中仍有疑慮,說道:既如此,那麼當日賀某被認定成凶手之時,爾等為何不站出來為賀某說幾句公道話?鄺聞哲麵色一紅,歉然道:我等皆都以為賀大俠是與程定方爭風吃醋,所以才會殺了程定方。由於當時死的並非程定方一人,還有其他的師兄弟,我等便據此認定賀大俠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所以才會和那些嫡傳弟子一樣,都想殺了賀大俠為他們報仇。”賀冠玉心道:爭風吃醋?照那天晚上的情況而言,分明是程定方在爭風吃醋!